耿廣,耿國急忙叩頭謝恩,接過聖旨,高公公又說道:“皇帝口諭。”兩人急忙又跪下,高公公說道:“中郎將耿舉新婚,皇後賜錢三千,貴人賜帛五十匹。”兩人謝恩,送走高公公,又急忙回到父親的房間,把剛聖旨的事情說了,老將軍隻是在在病榻上吃力的點點頭。
然而,無論是耿舉的娶親衝喜,還是皇帝給兩個兒子的加封的安慰,都沒能留住老將軍,好在耿家在外的兩個兒子,提前接到皇帝的詔書,都已經趕回來,喪事過後,幼年的耿霸承襲爵位,耿廣和耿舉各自遷出侯府。
雖然,這個任性的小侯爺時常的找耿恭入府玩耍,但究竟侯門規矩,兩個同歲的小叔侄玩耍的時間並不不多。
耿恭獨自在房間裏背書,嘴裏嘟囔著:名不可簡而成也,譽不可巧而立也,君子以身戴行者也。忽然傳來了一個稚嫩的聲音:“賢侄好用功啊!”
耿恭回頭看去,原來是耿霸站在後麵,看上去有些消瘦,但很是高興的樣子,耿恭正要說話,耿霸調皮的笑著,說道:“不要出聲,你三伯不讓我找你玩,現在正和四嫂說話呢,我們過去聽聽。”
耿恭猶豫了一下,似乎感覺不妥,耿霸不由分說,很霸道的拉起耿恭,耿恭這幾年來,也感覺耿霸對自己特別親近,幾次去侯府,耿霸正在煩躁,看見耿恭立刻就平靜了許多,甚至有時候拉著耿恭一起去見師傅,今天拉起耿恭,耿恭雖然不想,也是不敢,但是還是和耿霸一起去了。
家裏的房子並不多,很快的就來到前堂,兩人在門口剛想進去,耿恭聽見一個陌生,但在腦海裏又很有記憶的的聲音,說道:“弟妹辛苦了,雖然陛下鼓勵墾荒,但弟妹的做法還是苦了自己。”
聽見說話聲音,耿霸低聲說道:“是牟平侯,沒我官大,經常欺負我,還讓我練武,練武本來挺好玩的,就是是太累了,我都不想練了。”忽聽見耿恭的母親低聲的哭泣,耿恭有些意外,這幾天雖然看見父親總是躺在床上,但是父親看見自己總是笑容滿麵的,耿霸忽然低聲的說了一句:“不好。”
又聽見牟平侯說道:“弟妹不要說了,父親因你家世代行醫,所以下了聘禮,你家老人也是為難了,你也是苦了,今天我來是想對你說,今日以後,你家裏由我負擔,弟妹派人在茂陵墾荒雖然是好事,但不要太辛苦自己了。大哥已經安排恭兒去他府上。”
耿恭聽了,轉頭看他的那個小叔叔,可是耿霸已經不知何時離開了。
耿霸獨自一人向後麵走去,看到的是院子裏的幽靜,典雅,這些在自己的侯府都看見過,在這裏,他看到的相同的景致,想不懂為什麼感覺不一樣?看上去感覺很舒適,正欣賞間,忽然聽見有個聲音傳來:是小弟來啦!
耿霸忽然的從頭到腳的震撼,是四哥的聲音,幾步衝過去,看見的四哥,形容憔悴,麵如枯槁,臉上的笑容確很淡定,耿霸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四哥,四哥笑嗬嗬的對耿霸說道:“這個送給你。”說著遞過來一個青草編製的蒲團,耿霸木然的接過,聽見四哥說道:“你小時候愛玩的東西,不知道你現在是不是還喜歡!”然後,不覺的咳了幾聲,旁邊過來兩個丫鬟,急忙伺候著,耿廣不再說話,耿霸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忽然想起耿恭,急忙跑回去,等耿霸回到前堂的時候,看見耿恭一臉肅穆站在堂內,隻聽見三哥對耿恭說道:“賢侄,明天會有人來接你,不要辜負了你父母。”耿恭恭敬的施禮答應。
耿霸邁步進屋,耿舒見了問道:“又到那裏玩去了?”
耿霸這次倒是聽話,沒有像以前一樣頂嘴,弱弱的說道:“我去看三哥了。”
耿恭的母親接過話說道:“我們家的小侯爺又長高了,過來,讓嫂子看看。”
耿霸走過去,眼淚在眼圈裏直打轉,強忍著沒掉出來,原來耿況一生隻有一個女人,耿家的五兄弟真的是一奶同胞,耿霸出生後,因為母親年紀大了,恰好耿恭和耿霸同年出生,所以,很多時候由耿恭的母親照顧,直到耿廣被封為中郎將,搬出侯府,耿霸叫了聲三嫂,耿恭的母親摟著耿霸,說道:“你現在是侯爺了,聖上加恩讓你留在京師,畢竟不是長久的,等你長大以後,遲早要回封地的,要好好聽從師傅的教誨,不該做的事情不要任性。”
耿霸順從的點點頭,剛要說話,聽見門外有人謹慎而又輕輕的,說道:“請侯爺回府!”
耿霸無奈的和這些人出了府門,回頭看去,看見耿恭站在門口,眼睛裏似乎有一片淚花,耿霸一直回頭望著耿恭,這兩個同歲的叔侄,誰都沒想到,兩人再次相見,已經是多少年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