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晉朝現在對北魏的政策那是盡量不要讓它插手到己方與後秦的戰爭中來,說白了就是讓北魏做壁上觀,可是北魏與後秦是姻親,現在滑台也是晉軍不得不拿下的一塊重要據點,打是要打,但是怎麼打也要講究一個策略,可是又不能讓北魏因此就惱羞成怒了,所以大軍一到滑台城下,王仲德就在考慮怎麼打了。
本來嘛這晉軍怎麼講都是要打一仗的,不管是打輸還是打贏,仗肯定要打,隻是這硬骨頭不好啃罷了可是老天爺今天突然開了眼,或者是它看王仲德這老好人這些年過得不容易,就扔了一大大的餡餅丟給他。
滑台此時的守將是後秦的兗州刺史尉建,這個家夥官做得很大,可是膽子卻很小,一看到滑台城下大軍將要攻城,這膽兒都要嚇破了,可是他也知道臨陣投敵是要被砍頭的,因此他又想了一個辦法,把城中全部的北魏官民都帶出城去,主要是鮮卑族的那些人,其餘的一些普通老百姓就留在了城內。
如果有人問這是為什麼?尉建這家夥也好回答,敵軍勢大,我軍不敵,再說我是為了咱們鮮卑族的兒郎考慮啊?你看,這人是一個都沒少,至於城池嗎是死的,它怎麼也比不上咱們這些兒郎們的命重要吧。
其實王仲德是看著尉建那家夥帶著大批軍民出城的,他初時看到北魏的將領棄城而逃了,心裏還很驚訝的,怎麼說這北魏國力都不弱啊。怎麼這個守城的大將卻跑了?不過尉建那家夥跑了,對於王仲德來說這是最好的結果,他馬上便下令大軍入城,但是北魏在這裏吃了一個悶虧,想必有些人是不會高興的,為了讓那些人麵子上過得去,王仲德便又朝外麵放了一個消息,“我們大晉朝本來是想用七萬布絹的代價向貴國借道,隻是你們的將軍卻自己行動了,看來貴我兩國邦交關係越來越好了。”
北魏此時的皇帝是拔拓嗣,他雖然不像他老子拔拓珪那樣雄才大略,開疆拓土,能夠建立一塊大大的基業留給後代子孫,可是怎麼說也算得上是一個守成之君了,再說此時的北魏國力強盛,在與外邦的交戰中還沒有怎麼輸過,在北方打得柔然幾年沒有南下了,前些年的柴壁之戰又打得後秦一敗塗地,前不久相州刺史叔孫建又把北魏國內的內亂給平息了,周圍的那些小國就自然就更不敢捋它的虎須了,因此拔拓嗣聽說了說尉建不戰而逃的”光榮”事跡後,當場就摔壞了正在喝酒的杯子,同時任命叔孫建,大將公孫表帶兵前往滑台詢問此事,緣何晉朝無幫攻擊鄰國?
叔孫建這個人帶兵打仗很有一套,在北魏也算得上一員名將了,他和公孫表帶著大軍從河內(今河南之河北道大部分地方,黃河以北)星夜趕往滑台,把大軍一字排開,擺在滑台城下,他也不找城頭上的人說話,隻是把那個心裏打著小算盤的尉建大人在城頭晉軍與城下魏軍的眼皮底下,當場梟首示眾,然後就把這屍首分離的尉建給投入了滾滾黃河的濁流之中,要說這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一個下馬威而已。
殺了人之後,叔孫建才派人向城頭上的人問話,問晉軍為何無幫攻擊友邦的國土,大軍壓城,這王仲德自然也在城頭上,可是北魏的下馬威一出,王仲德這老實人也有火了,想威脅我嗎?他也不親自出麵,隻是派了手下的參軍竺可之回道,“太尉公派我們大人前來討伐後秦,是為了去清掃晉室的祖宗陵墓,我們與貴國是友好鄰邦,自然不會無故攻擊貴國,是貴國的那位刺史大人自己棄城而逃,我們才”借”了這一座空城來歇息,而且我們馬上就要西入洛陽了,對晉、魏之間的和睦關係並不妨礙,反倒是你們有必要這樣高揚戰旗,緊擂戰鼓向我們示威嗎?”
其實這答案是顯而易見的,晉軍占了這座城,肯定不會輕易退讓出去,但是臨出發時,拔拓嗣又沒有跟叔孫建兩人交待過一定要打,這一旦打起來可就不是小事了。叔孫建隻好把這個消息傳遞給拔拓嗣,拔拓嗣其實也沒真的準備打這一仗,所以他又派了叔孫建跑去彭城問劉裕。
劉裕是什麼人啦?經過這些年的政治磨礪,他早就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了,這個場麵話那是說得極為順溜,他首先向北魏方麵道了歉,接著才說明原因,“洛陽原來是我們晉室的舊都,可是卻被羌人給占了,洛陽我們是一定要打的,洛陽城外的祖宗墳墓上說不定早就野草成堆了,都是我們後輩子孫不孝啊,所以我們這次是去給祖宗修墳的,再說那些羌人專門收留我們晉國之內的蠹蟲和叛逆,比如原先的桓氏諸人,現在的司馬休之父子,魯宗之父子等人,這次我們的討伐行動是光明正大的,隻不過在這中間我們要向要貴國借一條道罷了,等我們用完了就會還給你們。”
劉裕的這些個話算是給北魏方麵一個交待,,先是示弱以對,接著又擺出大義的名份,證明自己的行動是合理的,然後又說把滑台用完了會還給北魏方麵,叔孫建聽了這番話,他也沒什麼好辦法,難道真要說你不還我們就開打,可是劉裕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如果滑台不能”借”,他還是要打的。可是如果真要打,那麼叔孫建也不會在這裏了,而是統領大軍去攻打滑台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