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易鼎(二)(1 / 3)

雖然司馬家的宗族還在,並且人數眾多有些實力,可是說實話,在那個時代,劉裕他就已經是屬於天下無敵的將領了,一般的敵國將領隻要聽說他來了,掉頭就跑,胡夏因為畏懼劉裕而不敢東征,北魏也因為畏懼劉裕不敢大規模南下,重要的是這個時候天下人心中都已經覺得劉裕篡位是必然的事情了。

又過了一年,此時已是元熙二年初了,此時的劉裕已經有五十七歲了,在他心裏他是不想做曹孟德的,他在軍事上的成就已經無人能及,所以他想更進一步做皇帝。劉裕雖然已經是宋王了,朝廷的政事也是他在管著,可是他現在卻身處宋國都城壽陽城內,藩王一般都要鎮守藩國,沒有朝廷的命令是不能離開封地的。

要做皇帝首先就要去京城啊。隻有要人提議自己入京輔政,其他的事別人都會明白了吧。所以現在就差一個首倡的人選,隻要這個人先把事情提出來,然後自己來個三請三推,最後受不住別人的勸才會無奈地去當皇帝,這可是曆史上最有名的範本。雖然劉穆之已經不在了,可是這方麵以前的權臣也都搞過,劉裕對這個方麵也是研究得門兒清了。

不久之後,劉裕便在自己的宋國都城裏舉行了一場宴會,宴請宋國之內的主要官員,大老板開了尊口,下麵的人哪個敢缺席,一時半會這人都來齊了。話說中國曆史上有許多大事就是在借飯局成事的,比如史上有名的杯酒釋兵權。

酒足飯飽之後,劉裕就先歎了一口氣,說起這些年創業的艱難,“當年桓玄亂政,皇位已經被篡奪了,是我首倡大義,複興了晉室基業,然後南征北討,平定了天下,可謂大功告成,功績卓著,於是承蒙陛下恩賜而有九錫之尊榮,可現如今我的年紀已經老了,地位也是尊崇得無以複加,天下的事情最忌諱的就是太滿而盈溢出來,那樣就得不到長久的安寧了,現在我要將爵位奉還給皇上,然後回到京師頤養天年。”

劉裕這話一說出來,當場就炸了鍋,有的官員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還有的官員以為劉裕他老人家幹了一輩子革命,現在老了,感到累了,所以想歇歇了。於是一個個紛紛溜須拍馬,一味歌功頌德,隻是一直到天黑散席,硬是沒人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當然這個事情有點不對勁,那麼多人怎麼可能沒有一個人明白劉裕的意思,別個國家裏的人都知道劉裕要篡位了,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最有可能的是他們之有有些人不想劉裕代晉自立,或者是不想由自己的口中說出來,以免在史上留上一個不好的名聲。

當然,事關重大,有人不想說那也是正常的,可是宴席散了之後,就有一個人又悄悄地入了宋王府,這個人就是傅亮,此時官任宋國中書令,他開始也是不明白劉裕的意思,後來他走到半路上才想明白。

於是,宋王府內,兩人都打起了啞謎,展開了一小段別開生麵的對話,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絕對聽不懂他們兩人在說什麼,對話如下:

傅亮:明公,臣得回一趟京城了。

劉裕:要多少人護送?

傅亮:幾十個人足矣。

這小小的三句話包含了多少意思,或者其他人不懂,可是隻要兩個當事人都懂就行了。這就是中國古代的談話藝術,實在是讓人驚歎。說真的,在下初時也沒想明白這劉裕問他要幾人護送是什麼意思,後來想了許久才知道,劉裕是問他知不知事情的輕重,需不需要他派人(兵)相助,而傅亮則是回答小事一樁,不用興師動眾。

傅亮出宋王府時已是半夜時分,突然看到一顆慧星從半空劃過,他一拍大腿感慨地說道,“我以前不信天象,現在看來天象卻是要應驗了。”《宋書》中天文第三卷有記:元熙二年二月庚午,填星犯太微,解曰:革代更王,臣民失君之象也。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容易了,傅亮輕車簡從入建康城,在建康城上竄下跳,聯合與自己一派的大臣,共同上書,四月,恭帝司馬德文下詔,征召宋王劉裕返回京城建康,劉裕留第四子劉義康留守,都督豫、司、雍、並四州諸軍事,豫州刺史,坐鎮壽陽,可是劉義康的年紀還小,劉裕就任用相國參軍劉湛為長史,幫助他決策和處理府、州日常軍政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