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母女鬥,夫妻鬥(2 / 2)

采蘩不心疼夫君,自己桃酥吃到膩甜口,再等他掃空了桌上的菜碟,這才吩咐撤桌,將丫頭們遣開,還厚臉問,“比你的烤雞如何?”

“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不叫撒謊,而叫君子風度。

“雖然知道你是哄我開心,不過我還真開心。”采蘩單手撐著下顎,眯了美眸,另一手倒酒,玉指輕輕推杯過去,“你是嚐過我手藝的受害者,今後萬一我不記得了,你要狠狠訴一番親身經曆的苦楚,千萬別讓我下廚。”

這頓飯,意義在此。

獨孤棠眸瞳幽暗,麵上卻笑,“你又撇開夫君我做了什麼決定?倒是十分用心。”居然親手做飯這麼百年難得的。

美酒金釀,晃著玉花明光,描畫著眯起的眸線,勾魂奪魄之妖麗,芬芳吐息如同下咒,“夫君別這麼說,好像我真是母老虎。這不,吃飽了好說話,我正要跟你商量這事。你要不同意,我就作罷了。”

“是嗎?”獨孤棠雙指夾著杯子,晃得自己滿目金,隻是不喝,“我不同意。”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獨孤棠其實強勢,唯獨對她收斂得很,采蘩很清楚。

要是還沒嫁給他,她才不管,照樣我行我素。但已婚了,就要有自覺。兩人一體的自覺。任何影響自身的決定都會影響對方,凡事應該先商量,達到夫妻同心。

“你說你的,我先告訴你我的結論。”這些日子忙得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今晚要好好陪著嬌妻加深感情,所以夜漫漫。

采蘩好笑,“哪有這樣的?獨孤棠,你這叫耍無賴,市井之徒。”

“耍無賴不假,卻不能以市井之徒一概論。從貴族到走卒,誰都會耍無賴,隻不過高貴一些的,叫霸道或聰明,如你我。”獨孤棠看采蘩挑眉,“采蘩姑娘讓我吃光這一桌,逼我記牢,不是耍無賴麼?”

找了個太有本事的男人,是女人的幸福麼?采蘩態度收斂,老老實實答,“我也耍無賴。”

獨孤棠點點頭,酒喝下去,“知道就好。”成親不成親的最大不同在於,可以少撒些謊。

“我知道,所以我很無賴地希望著我把話說完後,你會得出不同意以外的結論。”說是商量,其實沒得商量。

剛才母女鬥法,現在夫妻鬥法,這是真正過日子的樂趣。

“我會聽。”是不是改結論,要看她怎麼說。

半個月來,彼岸和無夏的解法雖然尚未有頭緒,但采蘩在兩種蠱的起源上有重大發現,從拓下來的雕畫中終於看出桑桑為何那麼在意沼澤。

十代發現無夏的雕畫中有一簇不起眼的花,那花如果染上藍,卻跟彼岸一模一樣。無夏為公蠱,彼岸為母蠱,她覺得它們本是一雙一對,所以無夏被捉後,彼岸找來蠱洞。蠱洞原蠱都被關在密網後,無夏可憐,被不能鍾情那隻恐怖的母蠱滾了吃了,彼岸則在最上層,哪怕同一個洞裏,也不知對方在哪兒,當然飼蠱人更不會知道兩蠱是一對。無夏不與其他母蠱交配,彼岸自產子蠱,還有無夏死時散發的香氣引起她體內彼岸的劇烈反應,無一不引著她得出這樣的猜想。

再說桑桑。丈夫中了無夏,她因此比任何一代的大護法都急切著要找出解法。臨摹十代的三幅雕畫,還有她自己的最後一幅圖,都定在沼澤,很可能她也發現了無夏和彼岸的奇妙淵源。

桑桑啟發采蘩最大之處,就是桑桑在自己身上種了彼岸。臨死前,記憶都快被彼岸吃完的時候,問老頭他怎麼還不來。這個他,肯定是桑桑的丈夫。她覺得解法就在其中。

然而,她的這段說法讓邈手丁三認為不可思議,更遭到了紫鶥毫不留情得抨擊。

紫鶥說,她師父雖然熱衷於研製無夏的解藥,但早就接受了夫君已死的事實。無夏超過三個月無解,那時最多隻有一年的命,她後來想出以心法來延命卻是在師父死了以後。明知丈夫已死,師父給自己種彼岸的理由隻有一個——自盡。也許彼岸和無夏真是一對,所以才選了種彼岸而死的方式,但同解毒連在一起很荒謬。彼岸也好,無夏也好,他們是劇毒物,入體必殺宿主同歸於盡。

但采蘩以為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