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你看看你，你是在懷疑我嗎？”
“是不是你幹的？”善若水再一次問道。
“不是我。我對你們仙界的家事不感興趣。”時千瀾黯然神傷地回道，“小娘子，我們才多久沒見呢，你就視我為仇敵了。連說話的語氣也變得這樣毫不客氣。”
善若水也愣在了原地，她看著時千瀾，時千瀾也抬頭看著她。善若水不知道該怎麼接時千瀾的話，她在跟他對視的時候突然變得很緊張，很緊張。半張著嘴，可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腦袋裏一片空白。
“我...我隻是...”
“因為我是妖王，而現在的你卻是仙界上仙的弟子，妖界和仙界本就應該勢不兩立，是嗎？”
“不是的！我隻是擔心慕恒天掌門...”
“我真的不能在這個屋裏待下去了。”時千瀾說著就站起來往外走。
是什麼時候呢？
什麼時候他和善若水變得這樣陌生了？上一次見麵是什麼時候來著，他的記憶有些模糊，他不記得了。他隻是隱約記得，那時候他們的關係還似原先那般好，他們說說笑笑的，他們之間毫無隔膜。
“時千瀾！”善若水喊道。
善若水也在心裏默默地問自己，是什麼時候呢？
明明在這之前，他們倆都還好好的，明明上一次說話的時候還很開心啊。
好像...好像從慕離師父回來後，時千瀾就從自己的腦海中、世界裏消失得一幹二淨了。她眼裏看的，心裏想的，隻有師父，師父，還是師父。她第一眼看見時千瀾的時候還是很高興的，是因為師父嗎？
也許是吧。
因為太在乎師父的感受了，所以就不去在乎時千瀾的感受了。
“時千瀾！我不是那個意思！”善若水離開座位，衝上去拉住了他的手。而這一次，她沒有看到慕離眼中流轉的哀傷，以及使雙肩頓時鬆垮下去的一聲歎息。
時千瀾甩開了善若水的手，又在掌心凝了一丁點兒的法力打在了她的身上，善若水後退了幾步撞在了飯桌上，但他沒有受傷。
慕離早就坐不住了，他快速移到時千瀾身邊，給了他重重的一掌。一直看著善若水的時千瀾對慕離的突然攻擊沒有防備，慕離打在了他的胸膛上，將他震出了房間，時千瀾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
慕離對時千瀾的突然造訪相當反感，而且時千瀾說的那些話也讓他很不開心。
是他去求的時千瀾救善若水一命，盡管這也需要時千瀾自願才可以，但是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他欠時千瀾的一個大人情。
但是時千瀾毀了白芷，現在又當著自己的麵喊阿水為“小娘子”。
是他自找的。慕離想。
時千瀾苦笑了一下，這樣的局麵，能怪誰呢？
還不是都怪自己當初沒有先把善若水抓在手心裏嗎？還不是都怪自己被“複仇”這個字眼迷了心魂嗎？還不都怪自己直到看到了這兩個人，發覺自己一點兒可能都沒有了，才知道悔悟？這一切，還不是都怪自己麼...
時千瀾看慕離一臉不爽的樣子，就知道他也想跟自己好好打一場了，正好，他心中也有一團怒火沒處發泄呢。
慕離回頭，對著房間勾了勾手指。
善若水以為是慕離師父在叫自己過去，便往前走，但是她還沒走到門口，兩側的門便合在了一起。善若水被嚇了一跳，她在原地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師父不是讓她過去，她隻是想把房間門關上而已。
“師父！師父！師父！你把門打開！”善若水敲打著房門，不管她怎麼用力，都打不開那一扇房門了。
“師父！時千瀾！你們不要打！你們不要打！”善若水歇斯底裏地叫喊，但她什麼辦法都沒有，她除了做這些無用功之外，根本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她隻能聽著外麵的打鬥聲，默默地流著眼淚。
“我沒想錯的話，你體內應該是有玲瓏心碎片的吧？怎麼？不行了？就這麼點兒能耐？你連善若水都保護不好，你還能做什麼？你能在她身邊做什麼？！”時千瀾一邊怒吼，一邊在房梁和樹幹之間來回跳躍。
慕離緊抿著唇，很少跟時千瀾對話，他一心隻想打倒他。
他差點兒就以為這六界沒什麼能阻擋在他和阿水之間了，原來還有一個時千瀾。
那是不是，隻要打倒他，就可以了？
“你為什麼要告訴善若水她的身世？你知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會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