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兒,你做什麼!”
屋口傳來的一聲厲吼,對葉少臻,卻沒得半點影響。他依舊背身筆直地跪在那石地板上,雙眸緊緊看著上頭的靈位。
見葉少臻依舊沒有反應,歎息一氣後,葉宗盛轉而對一旁正巧被阿木接住的女子道,“郡主,您請先回屋。”
“是,公公。”
待那郡主離去,留下阿木阿合在屋外,葉宗盛才提步走到內裏,鄭重地上香後,負手立在葉少臻身旁。良久之後,才開口,“臻兒,既然娶了諾兒,你又何必如此對她?”
“你既然娶了我娘,又為何要那般對我娘?”
毫無溫度的質問,將葉宗盛還欲說出口的話生生卡在了喉嚨。
見葉宗盛啞言,葉少臻隻覺得可笑,說到底,都是一類人。
“婉言的事,為父不是故意的。”
“這句話你說了三年。如果娘的事不是故意的,那茜兒呢?她在定安侯府受的苦,難道也是不故意的?”
“臻兒,你為何一定要將此事歸咎到為父身上?她們母女的事,為父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著直到如今還不肯坦然承擔責任的葉宗盛,葉少臻隻覺得,自己對他最後的尊敬,都消失不見。
倏然起身,與那曾經在自己心中無比偉岸的男人對視,葉少臻一字一頓道,“既然你保護不了她們,那鄭家的仇,茜兒的仇,都由我來報。”
說罷便轉身要離開,卻被屋外的阿木阿合攔住。
“讓開!”
阿木阿合見著葉少臻麵上毫不掩飾的怒意,卻是巍峨不動,看向屋中愣神的葉宗盛,良久見葉宗盛疲軟地揮手,二人才撤開,任由葉少臻離開。
葉宗盛走到屋口,看著葉少臻風風火火地消失在黑夜盡頭,隻一聲無奈地長歎,一生寡子,卻是不料,如今好不容易成人了,卻險些父子成仇。
孽啊!
“老爺?”
“阿木,去查那星月閣的女人。”
黑夜漫漫,在太子府中,虞姬意外受到那太子妃許梓鳶的厚待,在一番虛情假意的問候後,虞姬才終於褪去一身的紅,著清涼的裏衣,倒在諾大的床榻之上,思索著許梓鳶的用意。迷迷蒙蒙快要睡著之時,卻被一聲熟悉的“砰!”驚醒。
慌亂回神之間,麵前倏地出現一張陰沉的麵容,待那麵容聚焦,虞姬才緩緩鬆了口氣。
“你怎麼來了?”
“口渴。”
見著葉少臻隨意吐了兩字便折身到桌前坐下,轉眼看向那大開的窗戶,虞姬隻暗自扶額歎息,這可是太子府啊,這位少爺能不能別哪兒哪兒都當自己家?
起身將那大敞的窗戶合上,隨手掏了屏風上的紅衫披著,虞姬才走到桌前坐下,打量著怒氣未散的葉少臻。
“看什麼?”
被葉少臻這突然一問,虞姬微愣,隨即輕笑,“沒什麼。看看葉少爺是為什麼這麼生氣。”
葉少臻聞言,手中的動作微頓,隨即放下手中茶杯,抬眸看向虞姬,“本少為何生氣?”
見葉少臻發問,虞姬隻一手撐桌,一手枕頭,饒有興致道,“葉府的人,惹了你。”
“何人?”
“葉丞相。”眨眼之間,見葉少臻麵色微變,虞姬帶著幾分得意,又一字一頓道,“還有你那嬌妻……歐、陽、諾!”
聽得最後三個字,葉少臻剛剛平複三分的麵色倏地權權變黑,空手上前,欲將麵前的虞姬扣到麵前,卻不料虞姬早有防備,在自己出招之前,先行起身退後三步,遠離圓桌。
見此狀況,葉少臻心中更是怒氣騰起,單手拍桌,推身上前,將猝不及防的虞姬扼頸拖到身前,居高臨下陰冷道,“別挑戰我!”
縱使心驚葉少臻的變化,虞姬卻也是要忍著,在脖項傳來三分窒息感時,虞姬果斷回手反扣葉少臻,道,“夜闖太子府,若是被太子府的人發現,我可就沒價值了,你確定還要扣著我?”
在葉少臻一番計較後鬆手之際,虞姬果斷旋身遠離葉少臻。
看著那眸色狠厲的葉少臻,虞姬也不再鬧,隻回步坐回座上,認真道,“我不是挑戰你。隻是,這個人不解決,咱們可就沒辦法完成遼王的任務。”
聽得虞姬這話,葉少臻對虞姬的殺意才褪去三分,隨之,對虞姬也更是疑惑,她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讓曹則軒如此信任,連自己的情況,朝廷的情況都告訴了她……
葉少臻眸色中透出的狐疑,虞姬看在眼裏,卻沒有必要解釋,隻垂眸看著身前那葉少臻喝了半杯的冷茶,繼續話題道,“今夜許梓鳶的態度,你怎麼看?”
說到正事兒,葉少臻也收了心緒,左右這女人日後多的是時間調查。
“女人的心思,不是你們女人最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