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依睡得正香,被門鈴聲吵醒。
誰敢打擾她的美容覺,簡直是找死!她怒氣衝衝地打開門,門口站著的竟然是林森。
他憨憨地笑,手捧一束鮮豔的紅玫瑰。
“俗氣!”李依依說,轉身往裏走。
“你不喜歡?”
李依依回頭,“以後要送記得送鬱金香,我不喜歡玫瑰。”
林森默默記下。
“你又有什麼事?”
林森傻笑,“來看看你。”
李依依丟了個白眼,“有什麼好看的。”
林森緊跟在她身後,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女孩子的閨房,眼睛不夠使,手腳也不知往哪裏放。
“隨便坐。”李依依隻是隨意招呼了一句,林森就有受寵若驚的感覺。他坐在沙發上,感覺屁股下有什麼東西硌得慌,伸手一撈,撈起幾件內衣。“咳咳,”他尷尬得不知所以,“不好意思。”
李依依並不在意,大方地收起了丟在一邊,“沒關係。”
客廳很亂,堆滿了雜物,衣服也是扔得東一件西一件,茶幾上有前幾天吃剩下的方便麵,一隻高跟鞋好死不死地躺在沙發一側,而另一隻則孤零零地倒在牆角。
“你們女孩子的屋子都是這樣……”林森沒好意思說“淩亂”兩字,斟酌了半天,“都是這樣有個性的嗎?”
李依依似笑非笑,“別人的房間我怎麼知道,你去過很多女孩子家嗎?”
林森老老實實地答,“從來沒有,你這還是頭一回。”
對此李依依當然深信不疑,像他這樣對著女孩子會緊張到口吃的人,在這個世上已瀕臨滅絕。“要喝什麼?”
“不用,不用。”林森依然顯得局促不安。
李依依看他的眼神有點縹緲,撩了下長卷發,風情萬種。
林森有點兒心猿意馬,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遞過去,“給!”
“這是幹嗎?”
“出場費,”林森的聲音平緩有力,“十萬。”
李依依沉默良久,沒接。
林森塞進她手中。
李依依眼神微微一閃,笑,“那這是上次的,還是下次的呀?”
“下次的。”林森眼神很明亮。
“嗬嗬,”李依依怪笑數聲突然變臉,“門在那邊,出去!”
林森忙賠著笑臉,“少安毋躁。”他從腳邊拎出一個包,說是包其實有些不準確,應該說大號旅行袋才對,拉開拉鏈,裏麵塞滿了花花綠綠的人民幣。“全是給你的。”
繼昨晚那頓飯局後,李依依又一次傻了眼。
“我剛從銀行來。”林森得意地說,他是不會食言而肥的。
“銀行?”李依依聲音發顫。
“對,”林森鄭重其事地點頭,“這些是你昨晚的出場費。”
“走開,離我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裏!”李依依尖聲叫道,甚至有些驚慌失措。
林森納悶,“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李依依快哭了,“和我沒關係,這事兒和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怎麼沒關係?”林森把包遞過去一點兒,“這些錢都是你的,這是屬於你的錢啊。”
李依依哭喪著臉,“你快走,拿著錢快走。”她喃喃自語,“和我沒關係,和我沒關係。”她趕緊要把林森趕走,林森用力撐住門,百思不解地看著她,“你不說清楚我哪都不去。”
“你愛我也不用為我去搶銀行啊!”李依依一手撫著額頭,“你自己犯法也就算了,別害我啊。”
林森好氣又好笑,“你認為我有這雄心壯誌嗎?”
“不是你說你剛從銀行來嗎?”李依依滿頭黑線。
“不去銀行,從哪兒取錢啊?”林森被她的一驚一乍也弄得腦袋隱隱作痛。
李依依被他問住,悶了好久,才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林森說話算話,一諾千金,一言九鼎,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還要接著往下說,李依依忍著笑打斷他,“好了,好了。你收回去吧,要是讓你傾家蕩產,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拿著吧,算我求你行嗎?”林森目不斜視,專注凝視。
“不要,我可不想拿了你這錢,回頭你沒飯吃還得賴我,我可不想養你。”李依依調侃道。
林森偷偷看她,半開玩笑半認真,“還是……我養你吧。”
李依依不忿地剜了他一眼,“切,你以為我是貓貓啊還是狗狗啊,養得起嗎,你!”
林森啞然,沉默許久,“我知道,咱倆來自兩個次元。”
李依依一臉的茫然,“你說的什麼火星語?”
“不懂吧,嘿嘿。”林森幹笑,“我的意思是……咱倆來自兩個世界,可能各方麵都不合拍,但我對你絕對有誠意。你不是說過,隻有錢最安全嗎?所以,給你,你收好,安全感。”
李依依的心莫名跳了一下。她錯愕地看他,心思百轉千回,須臾,把卡以及行李袋都塞還給他,“我不要,拿了我會覺得更不安全。”
林森低了頭,緊緊咬著下唇。
李依依堅持不要,倔強地仰著脖子。
林森沒辦法,隻得提著東西灰溜溜地告辭。
李依依立在落地窗前呆呆凝望,看著他打開車門,戀戀不舍地回頭,再坐進車裏,很久才發動,眼神迷離。她靠在椅背上,微微疲倦地閉上眼睛,臉上竟有幾分動容。
林森落寞地躺在沙發上,臉色發紅,精神萎靡不振,感覺他的這次戀愛又無疾而終了。
劉絮輕輕皺眉,“看看你成什麼樣子了,要死不活的,你這又是怎麼了?病了?”他把一隻體溫計塞到他的腋下。
“我的愛情,胎死腹中了。”林森眼神空洞,嗓音喑啞。
“哎,”劉絮瞥他,眼神中不乏輕蔑,“你說你這塊朽木,我要怎麼雕你呢?”
“我失戀了,你也不安慰我下!”林森不滿地說。
“你戀過嗎?”不是劉絮看輕他,事實就是如此。
林森大聲叫了出來,“我是真的很愛她!”
“你和我說有什麼用,你去告訴她。”
林森沒聲音了。
劉絮用玩笑的口吻說道:“要不,我幫你去追她吧。”
“別!”林森斷然否決這個提議,“你一hold不住他,就對不起我了!”
“哈哈,”劉絮笑得沒心沒肺,“你還不傻嘛。”
“我智商至少比你高十個百分點。”隻要不提感情的事,林森還是有本錢大言不慚的。
劉絮忍俊不禁,“是啊,你這個高智商低情商的笨蛋。”
林森翻白眼,沒給他好臉色瞧。
劉絮努努嘴,“看看多少度。”
林森拔出體溫計,垮下一張臉,“38.5℃。”
“嘿,趁著這個熱度,哥哥我再幫你一次?”
林森來了興趣,“怎麼幫?”
劉絮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計。”
劉絮苦思冥想了兩日。
既然陶然已對他產生誤會,那他再心急也沒有用,如果他貿貿然去找她解釋,會適得其反。他決定先幫她找一份工作,這樣他接近她也有了理由,或許陶然會因此對他改觀也未可知。
劉絮夜生活極為豐富,本市的大小酒吧幾乎都留下過他的足跡。去得多了,他也認識了不少狐朋狗友。陶然喜歡唱歌,而且確實唱得不賴,想來在酒吧駐唱最適合她了。在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劉絮有信心,陶然一定會滿意他的安排。
劉絮自我感覺人緣不錯,隻要他開口,別人必定會給他麵子,但事實卻並非如此。他找了好幾家酒吧,隻有“夜百合”酒吧的花老板讓他帶人來試試,說是看演出效果再做決定。那也是因為劉絮是常客,花老板不好意思直接拒絕罷了。
劉絮不免生氣,但好歹這也是個機會,不能就此放棄。
他給陶然撥去電話,陶然一直沒有接。
他並不氣餒,再接再厲,終於在打第十個時,陶然接起電話,但一聽是他的聲音立馬掛了。
劉絮給自己打氣,凡是美女脾氣都很大,要收服她們必須要有超乎常人的耐心和恒心。他改變了策略,給陶然發了一條短信:陶然,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有一家酒吧想請你去唱歌,不知你是否願意?請給我回一個電話。
等了半小時沒回,劉絮又發一條:我知道你未必肯屈就,但去看一下也好,說不定你會喜歡那兒。
又過半小時,劉絮發去第三條短信:那邊各方麵待遇都還不錯,你不考慮下嗎?然後五分鍾以後,他再次撥打陶然手機,陶然接了。“喂。”
“短信你看了吧?”劉絮語氣極其溫柔如水。
“嗯。”陶然就答了一個字。
劉絮很有誠意地微笑了一下,“那你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
劉絮假笑數聲,“要不要去試一試?”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
劉絮自說自話,“還是去試試吧,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
那邊像是做了很艱難的決定,“好吧。”
劉絮大喜過望,“那我晚上去接你。”
“不用,你告訴我酒吧名字就行,我自己過去。”陶然淡淡地道。
劉絮報了夜百合的名字和地址,“那我在路口等你。”
“好的。”
“記得穿漂亮一點。”劉絮又補充一句。
“……好。”
陶然也是沒辦法,她生活雖暫時無憂,但看著存折上數字在減少,下個月又要交房租,她不可以再這樣下去。
她現在每天都在屁顛那裏蹭飯,雖然屁顛很歡迎她,並且豪邁地拍胸脯表示這麼點兒吃不窮他,但陶然自尊心太強,心中總不會太好過。
所以她才會接受劉絮的好意,欠下這份人情債。盡管不那麼願意,可人生在世有的時候身不由己。
陶然換上小背心,外麵罩一件短外套,下身一條超短裙,這大概是她能夠承受的最性感的裝扮。又對著鏡子發了很久的呆,眼看時間不早了,這才出門。
“夜百合”酒吧位於酒吧街的黃金位置,夜幕降臨時總是人滿為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對男女格外引人注目。
女子身材高挑勻稱麵容姣好,男子豐神俊朗文質彬彬。
但女子顯然心情不太好,發足狂奔,將男子甩在身後。
“陶然,你等一下。”劉絮摸不著頭腦,這位大小姐情緒變化太快,他不知怎麼又得罪她了。
到了這裏,陶然卻有點猶豫。她知道劉絮是好意,她不該衝著他發脾氣,但隻要她一想到劉絮經常流連於這種場所,心裏就不怎麼痛快,在臉上也直接表現了出來。她沒有理會,又疾走幾步。
劉絮終於忍不住,他一把將陶然拉住,扣在身前,神色不悅道:“你要是不想去,可以告訴我,我們立刻就走,不用這麼甩臉色給我看。”
陶然麵無表情:“我哪敢給你臉色看,你是在幫我,但是……”
“你有什麼顧慮可以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劉絮放軟了嗓音。
陶然仰起頭,“我沒有顧慮。”
“那你還在別扭什麼?”劉絮真是奇了怪了。
兩人爭執多少引起邊上一些人的注目,畢竟俊男美女的組合並不多見,尤其這位美女還穿著超短的裙子,露出兩條修長筆直的大白腿。
劉絮看了看四周,十分不樂意瞧見那些淫邪的目光。他馬上攬住陶然,拽進酒吧大門,“我幫你和這裏的老板講好了,你先在這裏唱著,薪資什麼都好說。”
在現實麵前,陶然隻能低下高貴的頭顱,跟著劉絮去見了花老板。
花老板一見陶然,眼睛頓時一亮。他拍拍劉絮的肩,表示很滿意她的外形。
劉絮趁機吹噓,“我介紹來的人還能有錯嗎?”
“不用試唱了,直接上去表演吧。”花老板說。
“啊?”陶然一愣。
“讓你去你就去吧。”劉絮推推她。
陶然聽話地去後台準備了。
劉絮心知肚明,來酒吧消遣的人,誰會認真聽你唱歌,隻要長得夠靚,穿得少一點,就可以了。
花老板悄聲問他:“哪裏找來這麼漂亮的小妞?”
劉絮正了神色,“是我女朋友,你別打她主意。”
“真的假的?”花老板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劉絮一本正經地說。
花老板老奸巨猾,“誰信呢,是你女朋友你舍得讓她來這裏拋頭露麵?”
“都什麼年代了,你的思想也太古板了。”劉絮裝作不以為然的模樣。
花老板沒那麼好蒙騙,還是不信。
劉絮隻得說:“襄王有夢,神女無心,還需再努力,反正朋友妻不可欺,你離她遠點就是了。”
花老板對他的話表示出極大興趣,“也有你劉絮搞不定的女人?”
劉絮以拳掩口咳嗽數聲,“她和別的女人不一定。”
“怎麼不一樣?”
劉絮橫他一眼,“不用你管。”抬頭見陶然出場,他興奮道:“噓,輪到陶然了。”
酒吧原有的樂隊有很強的應變能力,見來了新人,吉他手上前跟陶然溝通,讓她唱自己的歌是不太可能,還有許多膾炙人口的歌曲滿足雙方需求,於是他們便以一首《如果沒有你》開場。
陶然的嗓音幽暗低回,唱起莫文蔚的歌別有韻味,連吉他手都對她投以讚許的目光。
酒吧裏人影綽綽,沉迷於陶然歌聲中的人也越來越多,很多人甚至停下談話,放下酒杯,專注於她的演唱。
劉絮一個人坐在吧台,啜飲著一杯紅酒,看著舞台上握著話筒專心演唱的陶然,欣賞她陶醉的模樣。想必她對這個酒吧的環境和條件都很滿意,劉絮心裏不由洋洋得意,這樣的陶然是別人所不熟悉的,這是專屬於他一個人的。
一曲終了,酒吧裏掌聲迭起,甚至還有人吹著口哨,看來陶然同樂隊的第一次合作非常成功,連陶然自己都有些飄飄然,她跟樂隊溝通了一下,又開始唱第二首歌《電台情歌》。
劉絮聽得如癡如醉,如果能這樣一直聽她唱下去,哪怕是這輩子最幸福的事了。
他估計陶然唱三首歌會下來休息,打算請她喝杯酒,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很好,但天不遂人願。他忽然瞧見劉玲玲走進酒吧大門,眼睛四處搜尋。他暗叫一聲不妙,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他迅速開溜,連招呼都來不及和花老板打一個。
劉玲玲眼尖地看見劉絮的背影,不管不顧地衝過去,撞了人也不理,她一心要找劉絮討個說法,但無奈怎麼追得上人高腿長的劉絮,她氣得哇哇亂叫,高跟鞋在地上猛踏幾腳,那尖得跟釘子似的鞋跟,簡直可以把人踹個血洞,眾人避之唯恐不及。
劉絮把車子開出幾公裏,還心有餘悸。他很後悔惹上劉玲玲這個神經病,最近他躲她像躲瘟疫一般,在公司找了助理專門在大門口看著,隻要劉玲玲一出現,馬上通知他跑路。家裏隻要有人按門鈴,他都如同驚弓之鳥,必定要在貓眼裏看上幾回才敢放心開門。
沒想到還是會在夜百合酒吧被她堵到。其他倒無所謂,問題是陶然還在那裏唱歌,他不可能不去。隻能小心再小心了。
劉絮算好時間給陶然撥去電話。“我剛才有事先走了,你適應得怎麼樣?”
“挺好的。”陶然剛回到家,還沒換衣服,她腹誹:時間算得還真準。
“老板沒有為難你吧?”劉絮問,他還是有點擔心花老板見色起意,對陶然心懷不軌。
“沒有,他對我很好,還把客人給的小費都給了我。”陶然心情挺不錯,這一晚的小費加起來就頂她之前在五星級酒店唱一禮拜的歌了。
劉絮笑,“這本就是你應得的。”
“謝謝你。”陶然非常滿意這份工作,她想通了,隻要能唱歌,在哪裏唱都沒關係。而她欠劉絮的人情,她也一定會想辦法盡快還給他。
“不用那麼客氣。”劉絮還想再說什麼,陶然搶著說:“我累了,要洗澡睡覺了,晚安。”
雖然仍舊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看,但劉絮還是很滿足。
這一夜睡得很沉,連夢都沒做一個。
第二天劉絮又去夜百合酒吧給陶然捧場。
今天她穿了白色紗裙,宛如女神一般。
在陶然唱完兩首以後,他把事先準備好的鮮花托人送上去。
陶然的視線瞥到他這裏,他風騷地搖搖手。陶然極淡地笑了笑,把花交給別人帶到後台,她繼續演唱。
連續唱了四首歌,陶然嗓子有點吃不消,她準備下場休息,劉絮笑著迎上前去。
這時,靠近舞台的桌旁站起來兩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一人一邊攔住了陶然的去路。
“這位小姐唱歌唱得很好聽,能不能賞臉跟哥幾個喝一杯?”左邊平頭男子明顯喝多了,一邊打著酒嗝一邊伸手去拉陶然。
陶然厭惡地皺起眉頭,但她秉著客人是上帝的想法,沒說話,往右邊走。
另一名留著中分長發的男子手一擋,“不知小姐貴姓,我們很欣賞小姐的才華,能否和我們交流一下呢?”
陶然撇撇嘴,客人她得罪不起,隻能退避,她沒有答話,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步,眼神在四處尋找劉絮的身影。
那兩個男人見陶然不理他們,覺得自尊心受挫,不由分說便上前一人捉住陶然的一隻胳膊,不讓她走。
周圍的其他客人看出一點兒端倪,不願惹禍上身,紛紛往邊上避讓。
劉絮快步上前把那兩名鬧事男子一把推開,將陶然護在身後。
那倆人見劉絮阻攔,先是吃一驚,看到劉絮身高和塊頭都遠不及他們,輕蔑一笑,“你誰啊你,就你這小身板還來強出頭?”
劉絮一句廢話都沒有,拳頭直接招呼上去,將那個平頭男子掀翻在地。
酒吧裏登時尖叫聲四起,眾人紛紛躲避。另一名長發男子踉蹌著上前抓住劉絮衣領,像是要暴打他一頓的樣子。
陶然生怕他對劉絮不利,尖叫著衝過去拚命抱住長發男子的手臂。
糾纏中,劉絮臉上被砸了一拳。有濕漉漉的東西滴落,陶然驚叫:“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