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3)

劉絮和陶然的關係又再次陷入僵局。

自作孽不可活,劉絮忽然很厭惡從前過於放縱的生活。他一直覺得男女間尋歡作樂很正常,無論心理還是身體上,隻要快樂就好。也一直以為這世界上的男女都是如此,卻從來沒想過會遇上陶然這樣的,潔身自好,有愛情潔癖,和她一對照,自己簡直無比肮髒。

枉他在情場上所向披靡,無往不利,但麵對陶然,他沒有辦法,不敢使手段,想以最好的一麵示人,卻總是讓她見到最不堪的。對於挽回陶然,贏得她的心,他已經沒有任何把握。

劉絮唉聲歎氣地出門,愛情不順利,工作還要繼續。

他開車駛出小區大門,突然一個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在車前。

劉絮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幸好他反應迅速,一個急刹車才沒釀成大禍。他定睛一看,竟是劉玲玲。

她穿著一身白衣,披散著頭發,幸虧是大白天,要是晚上肯定以為是女鬼。

劉絮擦汗,“我們兩個不是分手了嗎,你還纏著我做什麼。”

“分不分手,主動權掌握在我手中,我說了才算。”劉玲玲笑得很是淡定從容。她不容分說地打開車門,毫不客氣地坐上副駕駛的位置。

劉絮惱怒道:“看來還是得把你送到情流感治愈中心去。”他一掌拍在喇叭上,激起馬路上眾人齊齊圍觀。他平時待女人不是這樣的,他信奉好聚好散,要不是被惹惱了,粗暴對待絕對不是他的風格。

“切,還來這招!告訴你,不管用!”劉玲玲嗤笑。

“下車!”劉絮鼻翼微張,這是他發怒的征兆。

劉玲玲笑得沒心沒肺,“我偏不下。”

“你不下,我下!”劉絮說罷開門下車。

劉玲玲一把扯住他的衣服,“為什麼?我有什麼問題?我哪裏做錯了?你說!我改!”

“你沒問題,是我的問題。是我愛上了別人。”劉絮眉峰微動,想到陶然,他澄澈的眸子盈盈閃亮,唇角浮現的笑溫柔動人。

劉玲玲深究他的表情,“是誰?”

“你不用管,也不用知道。”劉絮笑笑。

劉玲玲臉色青了又白,氣急敗壞道:“我非知道不可!”她用屁股把劉絮頂下車,坐到駕駛座上,一轟油門。

“你瘋了!”

“愛我者昌,甩我者亡。”劉玲玲惡狠狠地說。

劉絮根本不理她,甩頭走了。“神經病。”

“她到底是誰?”劉玲玲大發嬌嗔,然無人回應。她隻得灰溜溜地攔了輛計程車回家,邊氣得跺腳,邊嘴裏放下狠話:“你不說我也能知道,等著瞧!”

陶然鐵青著臉坐在顛顛小龍蝦裏。麵對滿桌美食毫無胃口,一筷沒動。

“你這又是怎麼了?”屁顛納悶地問。

“人渣!”陶然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

屁顛好奇道:“嗯?誰?劉絮?”

“除了他還會有誰。”陶然怒氣無處宣泄,隻能重重地咬筷子。

屁顛看著怪心驚的,“會疼的。”

“不,一點兒不疼!”陶然短暫地沉默,“別打岔,我正生氣呢。”

“我管你疼不疼呢,我說的是筷子!”

陶然把一把筷子都朝他扔過去。

屁顛忙賠笑,“見你心情鬱悶,故意逗你樂一下。”

“不好笑!”陶然聲音鈍鈍的。也難怪她不爽,好不容易對一個男人動了心,卻偏偏是個花心男。關鍵在於還不是一般的花心,這才認識他多久,就已見識到兩個他的前女友了。這還隻是明麵上的,沒見到的,怕是數不勝數了。

屁顛不敢再逗她,用胳膊撞撞她,“說來聽聽,看我能不能為你分憂解難。”

這些年來陶然的心事也隻能說給屁顛聽,哪怕他幫不上忙,說出來也會舒服一些,有位願意聽你發牢騷的忠實聽眾,感覺還是不錯的。陶然點點頭,講了昨天的遭遇。

屁顛思考片刻,給她做了深刻分析,“你到現在還是回憶不出你和他發生過什麼?”

陶然搖頭。

屁顛若有所思,“你記得水潑在衣服上?”

“對,”陶然頷首,“這個我有印象,好像我還去洗澡衣服被淋濕了。”

屁顛笑著問:“你早上起來穿的不是濕衣服吧?”

“當然不是……”陶然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也就是說劉絮幫你把衣服烘幹了。”屁顛努努嘴。

陶然嘴硬:“那又怎樣?”

屁顛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你能記得洗澡把衣服淋濕,那劉絮幫你換下衣服以防你生病,那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陶然啞然,半晌,又說:“你重點抓錯了,我在意的不是我和他發生了什麼,而是那個女人!”

“哦,原來你是吃醋了。”屁顛淡淡道,抬眼看她。

“誰吃醋了!誰會吃他的醋!”陶然炸毛了。

“你捫心自問一下,你心裏不舒服不是因為你在乎他嗎?”屁顛輕輕地拋出重磅炸彈。

陶然沒了聲音。

屁顛語重心長,“你在這兒哀怨自艾或者憤世嫉俗都是沒用的,喜歡他,就把他占為己有,不讓他再去禍害別人。不喜歡的話,就當不認識這個人好了。”

“憑什麼我要去搶?我陶然還淪落到和別的女人搶男人的份上了?這也太掉價了吧。”陶然不以為然,這事自己肯定幹不出來。

屁顛彎唇,“陶然,是幸福重要還是麵子重要?”

“丟了麵子,我寧可死。”陶然無精打采地說。

屁顛無話可說,有些人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這種事勸也無法勸,全要靠當事人自個領悟,他緩緩搖頭。

其實屁顛的話對陶然不是沒有影響,至少她回去思考了很久。

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當晚,劉絮竟然出現在她的夢中。

劉絮穿一身白色衣服,果然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

他單膝跪地,左手獻上一束紅玫瑰,右手遞給她一個小巧精致的紙盒,裏麵靜靜地躺著一枚鑽戒,鄭重地向她求婚。

就在她嬌羞點頭答應的時候,劉玲玲忽然跳了出來,把劉絮夾在胳肢窩裏強行帶走了。她嚇醒的一瞬間,耳邊還回蕩著劉玲玲囂張的笑聲和劉絮淒慘的叫聲。

陶然擦著冷汗,在心裏歎口氣。

劉絮這些天過得很不好,雖然劉玲玲沒再來糾纏,但他和陶然也沒了交集。

他垂頭喪氣的模樣看得小六都抑鬱了,連連問他,“你這是怎麼了?”

劉絮不回答,唉聲歎氣如喪考妣。

小六又問了幾遍,終於從劉絮口中套出話。

劉絮歪在沙發上,整個人頹唐不堪。

小六踢了他一腳,“你喜歡陶然就去追啊,你追女孩子不是很有一套的嗎?”

“那些辦法在陶然麵前通通不管用。”劉絮一副若有所思、略帶憂鬱的樣子。

小六略作思考,“我問你,那上次你是怎麼令陶然對你改觀的?”

劉絮凝眉問:“哪次啊?”記憶中,陶然每次都沒給他好臉色瞧,可他還要犯賤地貼上去。

“就是你倆吃飯被直子攪黃以後,你不是給陶然找了份工作嗎。我聽你提起過,好像陶然因為這件事,還很感激你。”小六微微一歎。

“沒錯,但很快就又被劉玲玲攪和了。”說到劉玲玲,劉絮一肚子火。

“那你再給她找份工作唄。”小六嘴角懶懶勾起。

“你說得倒輕巧,哪那麼容易,”劉絮拿眼角睨他,“更何況陶然一定不會再接受我給她找的工作。”

小六摸摸鼻子,“不是還有英雄救美什麼的麼?”

劉絮抱頭慘叫,“那是在劉玲玲出現之前,她一露麵,把一切都毀了。”

“至少成功過啊,說不定陶然有英雄情結,就吃那套。”小六淡定地分析。

劉絮張大嘴,“是嗎?”

“女孩子不都幻想心上人是個英雄人物,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五彩祥雲來接她嗎?”小六微笑,“你要不再英雄救美一次?”

“這也行?”劉絮唏噓。

“怎麼不行?”小六反問。

劉絮歎息,“那也要機會巧合啊。”

“笨,沒有機會創造機會啊。”小六一語點破,“你還縱橫情場無往不勝呢,我看你墮入情場智商為零才對。”

劉絮摸著下巴幹笑。

小六拍拍他的肩膀,“我看好你哦。”

劉絮心中有了主意。

劉絮通過情感控製儀對陶然的生活習慣了如指掌,知道她喜歡在晚飯後散步。他找了公司裏幾個小職員,軟磨硬泡,威逼利誘,好說歹說才讓他們同意串通幫忙演一出戲。

陶然給自己煮了碗麵,胡亂解決了晚餐,然後換衣服下樓散步。小區附近有一處花園,正是陽春三月,花開得正好,空氣又十分的清新,在那樣的環境下,好似能洗滌她的內髒和靈魂。

她漫步在花間小路上,感覺渾身都清澈和舒暢了。

就在這時,有幾個人影向她靠攏。一開始她還沒防備,以為是和她一樣散步的人。但其中一個摸出一把刀在她眼前晃了下,凶巴巴地說:“把錢通通都交出來。”

這人長得清秀斯文,完全不像一個劫匪。可也不會有人把“壞人”二字寫在臉上,陶然哆嗦了一下,心中害怕極了,還要強作鎮定,“我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