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3)

劉絮尋找陳霄的過程並不輕鬆,他先是去了陶然以前就讀的中學,碰巧有個熟人在那裏做後勤,他就托他幫忙打聽陳霄的事。

可奇怪的是,很多人都沒聽過這個名字。

劉絮幾乎要以為那是陶然幻想出來的人物。

就在他失望的時候,終於有一名退休老教師在來學校領取補助時,無意間聽到他們說起,便插了句嘴,“陳霄?他早就離職了啊。”

原來就在陶然畢業不久,陳霄也離開了學校,無人知曉他的下落,隻是聽說他下海經商了,混得還不錯。

這所學校幾經換血,從前的老教師都被別的重點中學挖去,所以一開始劉絮才會碰壁。

他並沒有放棄,想了很多辦法。

他在網絡上搜陳霄這個名字,百度給出幾百萬個結果。他再用軟件剔除,符合年齡性別且出生在本市的也有上千人。

劉絮沒有灰心,不僅自己積極尋找,還發動好友幫他留意。

每晚臨睡前,他必須要聽陶然的那張單曲CD,才能安然入眠。

當時的笑言,竟然一語成讖。

他還嚐試著用吉他彈奏這首歌曲,讀大學時,他也曾學過吉他,據說這是追求女生最好的武器。沒想到過了這許多年,他又把這門手藝重新用上。他彈奏的風格雖然有所改變,但有他自己的味道,也彈出了他的心聲,別有一番風味。

找到陳霄是一個很偶然的機會,那天,他正和同事在酒店吃飯,酒足飯飽正在閑聊之餘,走進來一群人,其中一個身材發福略微禿頂的中年男人和同事John打了聲招呼。

劉絮也是隨口問了一句,“誰啊?”

John也是隨口答:“雅馬哈品牌的副總,叫陳霄,上次給我兒子的學校拉讚助,和他有過幾次接觸。”

劉絮一個激動,“你剛才說什麼?”

“給我兒子的學校拉讚助。”John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前一句。”劉絮急忙說。

John想了想,“雅馬哈的副總。”

劉絮真的急了,“他叫什麼名字?”

“陳霄啊。”John彈了彈煙灰,“你究竟是怎麼了?”

音樂老師和雅馬哈,雖然不太搭,好歹也有聯係,劉絮終於慢慢鎮定下來,“把他的聯係方式給我。”

他並不著急著去找陳霄,而是通過其他方法旁敲側擊,了解到他的確曾經在中學教過音樂,一顆心這才放下。

劉絮琢磨了一個晚上,製定下詳細的方案。

首先要先和陳霄打交道,不能深交的話至少也要博得他的信任。

然後找機會讓陶然見到他,陶然會怎麼想怎麼做,他控製不了,但至少得試上一試。

劉絮悄悄跟蹤了陳霄幾天,發現他每晚的夜生活都很豐富,不是呼朋喚友去酒吧,就是唱歌,身邊不缺少女伴,幾天就換一個,和他之前的生活頗為相似。

也許他們曾經在某個酒吧碰到也為未可知,隻不過彼時他的眼睛裏從來隻看得見漂亮女人。

劉絮跟著陳霄前後腳進了酒吧,坐在不怎麼顯眼的角落,找機會套近乎。

隻見陳霄左右逢源,和各色美女搭訕調情,忙得不亦樂乎。

劉絮舉著酒杯假裝請女孩喝酒,慢慢地接近他。

一名女子步子踉踉蹌蹌地險些滑到,劉絮順手扶了她一把。“小心。”

女子顯然喝得有點多,站不太穩,劉絮又好心攙扶她坐到位子上。

仔細一看,這女子是少有的絕色,皮膚尤其白。

女孩子長得漂亮,在酒吧自然很受歡迎,陳霄也早早注意到了她,他打發掉身邊其他的女子,慢慢走過來,“小姐,我請你喝杯酒。”

他一主動,劉絮可高興了。他正苦於沒辦法接近他,這下倒是省事了。

“喝酒也要講究個先來後到,”那女子笑吟吟地,轉向劉絮,“你不請我喝一杯嗎?”

劉絮是什麼人,懂得把握一切有利時機。他笑意盈盈地,“君子不奪人所好。”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霄讚許地看他,“挺仗義的啊。”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劉絮就不知道了。

他的使命已完成。

第二天晚上,劉絮還是在這家酒吧等陳霄。

也不負眾望地等到了他。

有了上次的接觸,劉絮眾望所歸地同陳霄熟稔起來,他投其所好,兩人一拍即合,很快稱兄道弟,相見恨晚。

又過了幾日,劉絮裝作無意問起陳霄的工作,在得知他擔任雅馬哈品牌的副總後,吹噓拍馬了一番,稱讚他眼光獨到,事業有成。

劉絮不時地給陳霄提供一點兒工作上的小建議,得到一些成效後,陳霄對劉絮越發信賴有加。劉絮循序漸進地實施他的計劃,並不著急,還是要以穩妥為主。終於在陳霄完全將他當自己人看待後,他決定推行最後的方案。他建議陳霄舉辦一個樂器展,這是對雅馬哈品牌最好的推廣,也是強有力的廣告,比電視營銷更為實際和接近普通大眾。

陳霄果然感興趣,他也是個實幹家,很快叫來秘書把這事交代下去。

劉絮自告奮勇地表示可以替他找來小有名氣的歌手,為樂器展造勢及助興。

陳霄欣然同意了。

劉絮又以領導必須出席開幕式這樣才能彰顯誠意為由力邀陳霄,陳霄沒做多想便答應了,還誇劉絮想得周到。

塵埃落定後,劉絮給屁顛打去電話。他原本想直接找陶然,怕她不接或者根本不予理會,還是聯係屁顛比較保險。

屁顛接到劉絮電話時,陶然正在旁邊。他謊稱信號不好,跑到室外接電話。“喂喂,什麼事啊,快說。”

“有東西拜托你交給陶然。”劉絮也不拐彎抹角。

“你自己拿給她不是更好。”屁顛沒好氣地說,這人怎麼一點兒也不積極主動。

劉絮比他更大聲,“她要是肯見我,我至於哀求你嗎?一句話,幫還是不幫?”他也是賭上一把,賭一賭屁顛和陶然的友情有多深重。

“挺有男子漢氣概啊,行,我幫你。”

劉絮無語了,報了個地址,約他晚上六點見。

回到龍蝦店後,陶然隨口問道:“誰的電話?”

屁顛不敢說實話,隨便扯了個謊敷衍過去。他很給麵子地準時到了約定地點,劉絮卻還沒到。他嘟囔道:“這年頭,求人的是大爺,夠拽。”

劉絮在他背後陰惻惻地說:“別在人背後說壞話。”

屁顛被嚇一跳,訕笑,“你說你求我幫你辦事還遲到了。”

“堵車屬於不能控製的因素。”劉絮也不想遲到,但車開到半路,前方出了車禍,四條車道堵得嚴嚴實實的,他也沒辦法。

“你早點出門不就沒事了。”屁顛不想放過他,繼續和他抬杠。

劉絮被逼急了,“你怎麼和個娘們兒似的沒完沒了了。”

此言一說,屁顛總算消停了。但他保持沉默,久久不吭聲。

劉絮擔心自己說話太重,傷了他的自尊心,忙低聲下氣道:“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這麼說你的。”

屁顛眼圈有點發紅,“都怪我爹媽把我生錯了性別。”他說哭就哭,跟林黛玉一般,眼淚嘩啦啦地流。

劉絮頭皮發麻,一個大男人在他麵前哭成這樣,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也沒有過這樣的經驗。想了想,摸出紙巾遞過去。

劉玲玲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盯著劉絮和屁顛發呆。

一個不知所措,一個梨花帶雨。

一個陽剛硬挺,一個陰柔桀驁。

劉絮頭又疼了,“你怎麼陰魂不散呢?”

劉玲玲不怒反笑了,“難怪你和我分手呢,我算是徹底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她明白了,劉絮還一頭霧水呢。

“我怪錯人了,”劉玲玲仍舊在笑,“原來不止你的品味變了,連口味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