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廣種善根(2 / 2)

發叔轉身提示穗穗從手袋裏掏出了2000元交給小薔:“以後每年我都會派人送錢過來給你的,放心,你是漁民的後代,也是我的後代,我一定會想辦法照顧你的!”

看見小薔身上穿的不合體的舊衣服,穗穗忙從車上找來了幾件衣服樣板在女孩身上比劃:“妹妹,這裙子穿上去或許有點寬,你就先將就著穿,我把你的尺碼記下來,回去就給你做幾套合適的給你送來。”

小薔摸著手上的衣服高興起來:“姐姐,這裙子真漂亮,要是我自己也能做,媽媽在天上看見了也會放心的!”

童言無忌,看著這半大的女孩子,穗穗的眼淚幾乎掉了下來。

還有一位名叫胡妹仔的年近六旬的老漁民,三十多年前從別的鎮區搬來這漁港一帶居住,祖上世代以打魚為業,育有一子一女,女兒已經出嫁,老兩口跟著兒子一家三口一起過活。發叔一行人走進他們五口人擠住的隻有二十來平方米的房子時,不禁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了。踏入磚房,外麵的光線透過瓦片的漏洞和縫隙射進昏暗的屋內坑窪的地麵上,顯得屋內極其暗淡。屋子的吊頂是黑咕隆咚的木頭拚成的,似是沾滿了油煙。屋內的擺設相當簡陋,除了一張堆滿破棉絮的床外,就隻有一些用斷磚堆砌而成的灶台和櫥櫃……大概屋外下大雨時,屋內就要下小雨了吧。

老胡說雖然他們年紀都已經很大了,但是一有機會,老胡仍然要和老伴出海打魚,並且每次還得跑到深圳蛇口、伶仃洋一帶才能略有所獲。“因為不打魚,就沒有錢吃飯,子女家裏條件都不好,隻能顧自己。”據老胡回憶,以前的日子比現在好過得多,早幾年他身體還好的時候,海裏魚蝦甚多,他每個月打魚的收入都能達到幾千塊錢。可是現在呢?那小漁船停靠的避風塘深黑色的汙水,散發出一股股令人作嘔的臭味似乎已經說明了一切。在老胡家狹小的院子裏,偶爾有幾位婦女過來串門,同病相憐,各家都過著差不多的收入微薄的生活。

“我們這一批人已經注定成了最後的疍民,不會有人接過我們手中的槳了。”老胡的話深深地刺傷了幾個人的心,“我們末代疍民年齡已經很大了,等到我們離去的時候,船、漁具、鹹水歌、疍家風俗恐怕也就和我們一起入土為安了。”一番話說得剛才還興高采烈地吟唱鹹水歌的發叔眼淚汪汪,忙讓穗穗把車上的剩餘物資都拿來饋贈給了一對老人。

漁民每況愈下的生存環境、惡劣的居住環境、在陸上生存技能差、子女讀書就業難等問題緊緊地牽扯著穗穗的心,她窮過也富過,深知沒有希望的日子會過得多麼令人頹喪,雖然發叔毫不猶豫地拿出了自己的財物,還承諾會再送來救濟,但一個念頭刹那間在穗穗的心中萌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