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客(1 / 2)

“我希望去避雨。”

“那又怎樣?”

媽的!路林一個拳頭砸到身旁一棵龍蟠虯結的古樹上。自己什麼時候這麼窩囊!該做的不該做的事,他是都做過的:能得罪不能得罪的人,他是都得罪過的。否則,今天,他也不必被逼退學,也不必心情不好,也不必到處亂轉,也不必被雨欺負,也不必因為這麼多的偶然遇到那個女人。

為什麼一天會遇到這麼多添堵的事,自己現在是不是該怨天怨地怨爸媽了。可是,即使有一百個不樂意,在最最心底的地方,他卻明白自己今天是賺了......

一路晃晃悠悠地到家,懊惱,不安和緊張弄得他的胃一陣擾動,惡心的想吐......

銀白色的鑰匙,反射的亮光直紮人的眼,順時針轉動一百八十度。推開門,成四十五度角。安靜地抬腳,高約十五厘米。同時,按照路林182厘米的身高,步幅控製25-27厘米之間。這些事路林計算的很清楚。

無論怎樣,他是一位客人。客人總有客人要遵循的禮儀。

“你在學校的事,我聽說了。”

醫學上講,聲帶是兩片富有彈性的帶狀薄膜。通常來說,成年男子的聲帶長度約有13—14厘米。發聲的時候,聲帶靠攏,聲門閉合或留有窄縫,氣流衝擊聲門使之發生震動,形成嗓音。人類可以通過控製聲帶的鬆緊變化,發出不同的聲音。這是一般的發聲常識。

路父對常識一向很尊重。所以,為了保護愛惜那兩個薄薄的辛勞的肉片。他對廢話深惡痛絕,尤其,是在對路林說話的時候。

“嗯。”這是少年的回敬。

“你媽出差,要一個星期後回來。”

“嗯。”

“以後別再給我找麻煩了。”不耐煩的語氣絲毫不加掩飾。

“嗯。”少年同樣的語氣表達同樣的意思,不過,字麵上倒像個乖孩子。

隻是,還有“以後”嗎?

路林安靜的走路,回房間。喜歡管事的人自會替他安排未來,他隻需要聽話就好。被壓抑了這麼久,如果依舊連這個道理都不懂,他就真的成了白癡了。

房間裏,深藍的牆壁顏色讓他舒心不少。這或許是他唯一掙得的權利。還記得父母一直想要把牆壁染成天藍色,乖乖的小男孩的感覺。路林一直不能理解他們的心理,自己已經這麼大了,難道他們就那麼需要一個乖小孩對他們言聽計從?終於,少年的叛逆把一罐深藍顏料生生潑到了牆上,顏料順著牆壁無聲的流淌,似乎是怨懟之花在綻放,在蔓延。他忘不了自己那天笑的有多麼放肆,也忘不了父親的眼神有多麼悲哀淒涼,母親的淚水又是多麼肆溢汪洋。最後,牆壁還是被漆染成了深藍色,如願以償。可是,也是從那以後,媽媽總是在出差,因為她找不到留下來的理由,爸爸的話總是少到一字千金,因為不再有人配得上讓他講那麼多的話。路林不明白,自己難道就當真錯到罪不可赦,需要父母用對待陌路人的態度對待,用無視的目光看待,用最殘酷的方式施以懲罰?

苦笑,無可奈何。深藍色,到底代表愉快還是悲哀,他不知道。

他還記得,以前爸爸在外地工作,他和媽相依為命。不久前他生了一場大病,媽總在病床邊陪著他,照顧他,恨不得寸步不離。那時,因為金融海嘯的緣故,媽的皮革公司的情況比現在要緊張地多。可是,媽卻一天到晚不知推掉多少電話,後來甚至連續一星期手機關機。因為他的病,媽的公司損失極大,但還好樹大根深,逃過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