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位皇子或者女眷的弓箭上都標上了獨一無二的記號,為了區分彼此狩獵的成績,蘇長樂擦拭著弓身,餘光卻看見了容辛,她嘴角含著淡淡的笑,麵色卻憔悴了不少,或許是看見蘇長樂盯著她,她朝著這邊醒來,帶著有些倦怠的笑意,”幾日不見王妃,倒是愈發的精神了。”
她的聲音不似以往的清明,帶著絲絲的沙啞,看來她過的不是很好,但是堂堂容府郡主,又是什麼事才能讓她愁眉苦臉,終是沒有壓下心裏的話語,脫口而出,”你這幾日過的不太好。”
說完又覺得這話未免太過親厚,又忙不迭失的補充了一句,”看你臉色不太好,想來是有煩心的事情。”
容辛坐在她的身旁,穿著鵝黃色的衣裳,精致的妝容在陽光的邪影下淡淡的朦朧,她笑著,”哪裏的話,不過是忙著打理府裏的事情,有些力不從心罷。”
容府的事情她多多少少知道點,容親王除了正室之外,還有幾房妾室,且膝下皆有兒子女兒,自從正室,也就是容辛的娘親去世之後,便沒人續弦,一直以來家裏的瑣事繁悟都是二姨娘餘氏打理,現在容辛已然到了年紀,家裏的掌管事物自然會落到她這個嫡小姐頭上,大宅裏麵的管事,自然是鬧騰,也很是難管了些。
蘇長樂想要說些寬慰的話,卻總覺得話梗在了喉嚨口,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心裏膈應的緊。
而容辛也沒有在說話,將臉埋在了膝間,過了許久才抬了起來,已然又恢複了郡主該有的模樣和風光。
幾個時辰過後,之前進去的狩獵人馬漸漸從樹林裏出來,馬蹄聲震天,黃土滾滾,一眼望去,看不到形體。
離的近些,蘇長樂也看了個清楚,每個人的馬背上都有不小的收獲,看來這些皇家子弟固然嬌生慣養,卻也沒有丟了本事。
眼見掃過,雲翎和雲瀾就在不遠處,正看著手下盤點各自的獵物而兀自發笑,蘇長樂定了定心思,打算過去找他們,還未走出一步,一個人影突然橫衝直撞出現在前方將她攔截了下來,她愣了一愣,隨即連忙勒馬。
攔馬的人,竟然是剛剛狩獵歸來的雲影,他的馬身上也掛著不少的獵物,她不由得一愣,看著他,有些不明所以他的來意。
雲影命人換馬歇息,她這才發現,不禁他馬身上帶了不少獵物,在他的身後,連那幾名隨從的馬背上也被猛獸堆滿,她暗暗想,果然是做過武林盟主的人。
因為是皇家狩獵,備用的馬匹不少,足以讓這些皇室子弟們進盡興,侍從很快便牽來的新的馬匹,健碩的馬身讓他一直的麵無表情也終於有了笑意,他再度上馬,從侍衛手中取來弓箭,然後向著她這邊看來,目光不再如同從前的溫柔,隻是一貫的冰冷,且帶著濃厚的侵略性,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她聽個清楚,”早就聽聞南王妃不禁武藝高強,且善於騎射和用藥,本王一直慕名,今日就趁著這個機會,想邀南王妃一同狩獵,不知道南王妃可否賞臉?”
他一口一個南王妃喊的及其幹脆,眼裏坦然的好似兩人從未認識過一般,幹幹淨淨的撇開了兩人之前的關係。
蘇長樂反手,立刻從身旁侍衛的手上奪下箭囊,把皮帶攥在手裏,同時也握緊了弓,對上他的視線,淡淡的笑道,”影王極力邀請,本宮就卻之不恭了。”
她從未擺過王妃的姿態,所幸還未手生,這一句本宮用的還算有些風姿,並沒有失了南王府的風度。
他的眼神中有那麼一瞬間的愕然,然後又恢複了平靜,嘴角掛著有些冷寒的笑意。
她不在唇槍舌劍,舉手揚起馬鞭,打在鹿逐的身上,用的力氣並不大,但鹿逐已然明白了主人的心思,飛快疾馳進了樹林間。
雲影在原地怔了半刻,隨後策馬同前。
雲翎看著他們一前一後飛快離去的身影,突然間有些糊塗,似是自言自語道,“王妃和六弟認識嗎?都在休息怎麼又跑進了林子,一個女子莫要出了什麼事情才好。”
雲瀾擦著馬身的手忽地一頓,然後抬頭看向消失不見的身影,似乎沒有一點好奇,冷聲道,“是認識的,樂兒好勝心較強,多半是又纏著六弟比劃了,不用管她,我們繼續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