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你。”狹長好看的眸子裏跳躍著殘酷的火焰,緊抿的唇更冷了三分。這幾個月來,他在仇恨和噩夢中夜不能寐,這不過是他的報複剛剛開始。
驀然,鬆開箍在她腰間的手,狠狠推開她。坐回火堆邊,不再看她,他怕自己會迷失在她似水的美目中。
“老實呆著,如果敢跑,別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
蘇長樂身體得以自由,才長鬆了口氣,盡量縮在離他遠一點的角落,不敢再去招惹他,免得把他真的激怒了,倒黴的還是自己。
雨點小了,唐景抓起披風走到馬前,薄唇裏冰冷輕輕一碰,“過來。”
那冷到極點的聲音讓她想逃,但她輕歎了口氣,磨蹭地走向他。
在她的一聲驚呼中,象貨物一樣被打橫丟在了馬背上,她一陣擔憂,生怕孩子出了什麼變故,但是還不能將有身孕之事告知與他,不然憑著他現在這般模樣,做出什麼事情還不曉得。
他一抬腿,姿勢十分瀟灑地上了馬,衝進了黑幕中。
蘇長樂雖不指望他會友善地對待她,但這樣橫臥在馬背上,胃被反複的顛簸擠壓,就象要被揉碎了般的難受,她迅速提了內力,護在了腹上,不然憑著這顛簸,她的孩子很有可能會斷送在此,眼下隻能燃燒內力護住孩子。
縱然孩子沒事,但顛簸的還是惡心,就在她快要忍不住嘔吐時,再次被提起,意外地跨坐在了他身前。
還沒來得及感動,冰冷的聲音響起,“這裏離唐門不進,你別死在了路上。“
蘇長樂又瞬間被怒火點燃,僵硬著身子,盡量前傾,不碰到身後的鐵皮銅牆。
“你帶我回唐門做什麼,你為什麼抓我,為什麼揪著我不放。“
蘇長樂沒有打算他會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但是他破天荒的開了口,低低笑道,“為什麼?蘇長樂你覺得為什麼?我愛你那麼多年,最後你嫁了別人不說,更是連心裏都沒有我的一點容身之地,你可知我從九黎口中得知你成親之後我是什麼樣子,我整個人都快瘋了,但是事後想想愛情也就是這樣,縱然你不愛我,我也要將你留在身邊。“
“你,你別亂來。“蘇長樂控製住情緒,有些忌憚的縮了縮身子,他現在已經快走火入魔,勢必聽不進去她的話,如果多說,甚至還會禍及與她,想了半晌,便不在說話。
保持著直立的身姿,這樣僵持的姿勢加劇了幾日來波奔的疲憊,倦意襲來,很快就沉沉睡去,在她將要栽下馬背的瞬間,唐景空出一隻手將她箍在懷中。
蘇長樂睡夢中靠在他寬闊的胸上,仿佛回到了王府,莫名的心安了,伸出兩手抱住他的腰,就象睡在大床上中一樣。
唐景身體一僵,想扯開緊緊纏在他腰間的手,但她手臂上傳來的體溫的一瞬,卻不忍心了,路途的顛簸,抖散了她的發結,烏黑的長發然披瀉下來,蓋住半邊肩膀,麵頰上還掛著剛才難受而滲出的汗珠,一抹攝人心魂的幽香飄入他的鼻息,與她發間的清香又有所不同,好聞得讓他忍不住深吸了兩口氣,低頭看去,看著她安靜柔順的素顏,沾滿風塵,眼裏竟閃過一抹心痛。
蘇長樂一覺醒來,臉在他胸上,聽見他強健的心跳,更鬱悶的發現,自己的手竟環抱著他的腰,如見鬼一般丟開,往後退去,動作太大,如不是他的手臂箍在她的腰間,隻怕她已滾落下馬。
忐忑不安地抬起頭,看向他俊逸的臉龐,他並不看她一眼,隻是目視前方,俊美麵容讓她短暫的失神,他真是一個非常好看的男人。
他日夜不停的在馬上縱馳,除了大小解和喂馬時,會短暫的停留,其它時間全在馬背上,餓了就啃幾口幹糧,渴了就著水囊喝兩口。
蘇長樂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人,如何能有如此的精力,她哪裏知道他苦於練功曆練的時候,晝夜不眠的日子太多了,早就練就了他異於常人的體能。
他不下馬休息,她也不肯認輸的提出休息的話,倔強地咬著牙關忍著,也不叫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