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他開口了,帶著苦笑,問我,“他對你好麼?”
我點點頭。我倒是真覺得沈家浦對我不錯。
謝磊沒再說什麼,一個人垂頭喪氣地站在燈光的暗處。我見他沒有想再與我糾纏下去的意思,於是掉頭準備走人。
就在轉身的那一刹那,謝磊輕輕閉上眼睛對我說,“蘇訴,六年了,認識你真高興。”
我的鼻子後麵一酸,差點就流下眼淚,腳底下也一滯,就被謝磊拉進了懷裏。
我原本以為這種感覺會讓我感到很陌生,可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我還是能聞到謝磊身上好聞的味道,他抱著我的時候姿勢與力度都沒有一丁點兒變化。
我在心裏告訴自己,是這個人犧牲了你,還欺騙你,他的懷抱再溫暖,也不過是另外一個騙局。
我把謝磊推開了,他沒掙紮,身子晃了晃就站穩了。
我低下頭,讓自己的眼淚跌進黑暗裏,對謝磊說,“我已經忘了你了,”我的聲音格外平靜,“從你利用我愛你的那一秒鍾起。”
謝磊沒有試圖解釋什麼,他的臉上掠過一瞬的哀傷,短暫卻刻骨。最後,他定定地說,“蘇訴,我這一輩子都欠你。”
“欠債還錢,欠情還心,”我使勁兒笑了笑,估計比哭都難看,“你還不了啊,還說什麼欠不欠的呢?”說完這句話我轉身想要往回走。
結果沒想到一轉身卻看見沈家浦站在不遠處正看著我倆。
我看見他的同時相信謝磊也看見他了,我用餘光看見他整個人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原先的狀態。
沈家浦走到我和謝磊麵前,當著謝磊的麵兒拉起我的手。要擱平常他膽敢這麼越矩我就要跟他翻臉了,但現在是非常時刻他拉了也就拉了。我很順從地被沈家浦拉著走回包廂,留謝磊一個人在原地站著。
他活該,早幹嘛去了,他但凡對我真誠點兒現在站那的也不會是他。
我估計剛才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沈家浦又被那些男男女女灌了不少酒,包廂的茶幾上已經一片狼藉,有幾個姑娘已經抱在一起開始群魔亂舞,還有的在角落裏默默流眼淚。我有點兒被這種場麵震懾到了。
我倆坐下後,沈家浦側過身兒來問我,“我先送你回家?”
眼下這陣仗實在有點兒失控,整個包廂裏煙霧繚繞給我熏得夠嗆,我的確不想多待,於是點了點頭拿起背包。
沈家浦去跟那位公子哥兒說了兩句也跟出來了。那些人已經喝到忘我了,根本不會注意我和沈家浦已經先離開。
走出大門口的時候我的手腕從背後又被人拉了一下,挺使勁的,帶得我一個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