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辯結束後班長說想組織班裏最後一次春遊,到壩上草原騎馬去。我對騎馬實在沒什麼興趣,更何況我剛聯係了幾個所謂的美食專家過兩天到餐廳去敞開肚皮大吃一頓,於是就給推了。
當時班裏不少人圍在樓道盡頭,我聽見一個女的陰陽怪氣地說,“嗨,蘇訴肯定不會去啊,我聽說她傍上一大款,現在肯定忙著呢。”
我倒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剛剛關懷過我和謝磊重逢生活的那姑娘不幹了,上去就推了她一把,嘴裏一直沒忘問候對方的母親以及祖上。
一時間兩方和各自的親友團呼啦一下湊成一堆兒,七手八腳打得不可開交。
我趁亂趕緊朝樓梯走過去,一秒也不想多待。
其實我是本著“惹不起我躲得起”的人生信條想要息事寧人,沒想到那女的還來勁了,一直在我身後叫囂,“哎蘇訴我說得有錯麼,你跑什麼啊,牛逼你就承認啊,這算……”
我一邊順著台階往下走,一邊兒頭也沒回地喊了一句,“幫我往死裏打丫的。”
我不知道會不會真有人替我出氣,就算沒有,權當我嘴上說著玩兒也行。
到一層的時候我還隱約能聽見那女的殺豬般的嚎叫,我忽然想起來,大一那年春天,梳個長辮子蒙著紗巾操一口鄉音問我北京為什麼還不刮沙塵暴的女孩兒,原來就是她。
要說這人變得可真快,這年頭人性都變,更何況人心。
我一路這樣兒安慰著自己,回到沈家浦的餐廳。這段時間他的餐廳就是我的根據地,我每天都要躲在不大的一間辦公室裏,不停地打電話,拉宣傳,談合作。
這些日子沒怎麼見著沈家浦,讓我感覺格外慶幸。雖然我在餐廳工作,但經常一忙起來就忘了吃飯,連續一個月下來體重基本又可以恢複到從前的水平線了。
剛想到逃離資本主義壓迫工農翻身做主人的喜慶時刻,沈家浦的電話打來了,口氣聽著有點兒急,不知道什麼邪惡勢力讓資本家都能不淡定了,“蘇訴,計劃臨時有變,你下個禮拜就動身去上海。”
我大驚失色,“啊?沈總,這麼著急,這邊兒還有好幾個網站的合作還沒談攏呢,不是說五月份麼,我這……”我一般很少叫他沈總,這回也就是隨便叫叫。
“沒談下來的就取消,”沈家浦連猶豫都不帶猶豫的,“我給你定了下周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