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夠怪的,這次我明明就奔著“十佳西餐廳”的評選去的,如果把那些有意合作的媒體都給得罪了,不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就算不錯,還爭什麼十佳啊。沈家浦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而且……我實在忍不住問他,“我那麼早去上海,人家評選也不開始啊……”
沈家浦清了清嗓子,這一瞬間仿佛倒有些遲疑似的,“嗯……你得先代我去拜訪幾個熟人。到時候我派幾個人跟你一起。”
我就納了悶了,沈家浦就是一社會主義紅旗下一不小心茁壯成長起來的資本家,撐死了也就一財閥,又不是石油王子或者中東軍火商,怎麼連秘書手底下也給配秘書呢,而且一配還是好幾個。
我有點兒意興闌珊地掛了電話,看看手頭攤著的一堆電話號碼兒,一時也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還不到下班的時間,張總管敲門進來說司機已經到了。
餐廳門口站了一西裝革履穿得挺體麵的年輕人,看見我以後還鞠了個躬,說來接我下班。
我瞠目結舌了半天確定那人要接的是我,說是沈總派來的。我以為沈家浦有事兒找我,於是磨磨蹭蹭上了他的車。這輛車我認得,確實是沈家浦的,所以也沒有想太多。
但是車子徑直地開到我家樓底下,讓我覺得非常不可思議,手搭在鎖上半天沒把車門兒打開。
那司機挺有禮貌地笑了笑說,“蘇小姐,到了。”
我知道到了,我自己家我當然認得。我隻是驚訝於難道沈家浦特地派了輛車來隻為了送我回家。
見我還愣著那司機又彬彬有禮地說,“沈總說,明天他會親自來接你,今天實在走不開。”
亂了亂了,這個世界徹底混亂了。
現在老板竟然需要親自護送秘書上下班。不知道是沈家浦瘋了還是這個社會瘋了。不過不管是誰瘋了,我覺得我都快要被逼瘋了。
更令人抓狂的是第二天一早我剛出門就看見沈家浦的車在我家樓下停著,我做賊一樣一陣風鑽進副駕駛座。主要是因為看見了我家樓下的張大嬸兒。
北京城就那麼大點兒,我和沈家浦多麼正常的上下級關係都能被以訛傳訛傳到離譜的程度,為了避免明天太陽升起之前整個兒小區的人都知道那死了爹媽的野丫頭找了一有錢男人,我還是用最快的速度躲起來為妙。
上了車我才驚魂甫定地問沈家浦,什麼風兒把他給刮來了。
他很嚴肅地望著我,思考了一下,一副心事重重地樣子說,“我想應該是西北風。”
我從不知道沈家浦這種人也會幽默,而且幽默起來還這麼叫人鬱悶,隻好幹巴巴地笑了兩聲兒以示附和。
幸虧他沒再繼續幽默下去,望著前麵地路淡淡地說,“去上海之前都跟在我身邊兒,如果我有事兒就在餐廳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