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皺眉,“那評選的事兒……”
“我已經交給別人去辦了,”沈家浦的手輕輕搭在方向盤上,口氣雲淡風輕,“不用你操心了。”
我有點兒生氣,這件事明明從一開始就是我在忙前忙後的張羅,為了這個該死的“評選”我已經有將近一個月沒好好合過眼了。現在晚上一閉眼都感覺每個聯係人的電話號碼在我腦袋裏麵轉來轉去的,轉得我直想吐。
眼看之前的努力快有結果的時候,沈家浦一聲令下我就要攤攤手走人連分享一下勝利果實的資格都要被剝奪了。心裏畢竟還是有點兒堵得慌。
可是轉念想想,是我先提出辭職的,和沈家浦約定的兩個月期限很快就要到期,他確實也沒有必要再把勞苦功高的帽子扣到我頭上讓我出去耀武揚威。
一想到這裏,我不禁隱隱有些失落。
往後的這些天其實沈家浦一直都很忙,雖然他總是裝出一副很有閑情逸致的樣子坐在咖啡廳裏看看報紙,但大多數時候都顯得不那麼專注。
這些天他的電話很多,每次接起電話來都顯得有些不耐煩,一反平時溫文爾雅的常態。
我以為是評選的事兒出了什麼問題,問他又不說,隻是皺著眉頭喝完麵前的咖啡,囑咐我老老實實在這兒等著他,然後急三火四地就走了。
幸虧這樣的日子隻持續了不到一個禮拜,不然簡直連我自己都要相信我是被沈家浦金屋藏起來的那個“嬌”。
臨出發去上海的前一天晚上,我想和方瀟還有路喬聚聚。
我給方瀟打電話,這丫頭鬼鬼祟祟的,死活都不肯說自己在哪兒。但我這人聽覺特別好使,遠遠的就聽見電話那頭兒傳來下課鈴聲,這鈴聲特別熟悉,是我們高中特有的。
於是我大概就猜到了方瀟和誰在一起,撂下電話就衝出門兒去打了輛車,直奔我的高中。確切地說,直奔我,方瀟,還有許少清共同的高中。
方瀟這丫頭片子果然被我逮了個正著,隻有乖乖束手就擒地份兒。
我下了出租車沒一會兒,正跟校門口徜徉呢,一晃神就看見方瀟透過馬路對麵兒一家熱狗店的落地玻璃看著我,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就跟撞見鬼了似的。
我邁著大步就朝熱狗店走過去,一點兒也不給方瀟毀屍滅跡的機會。
果然剛一推開門,我就看見方瀟和許少清眨著無辜的雙眼巴巴地看著我,就差伸出舌頭搖著尾巴圍著我轉圈兒了。
我假裝沒看見桌子上唯一一盤放著兩隻勺子的紅豆冰山,安詳地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