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倪兒確實很氣惱沒錯,林阿真不僅讓她在眾皇族麵前丟盡顏麵,且還敢作出如此地痞之舉,本來壓抑不去找他,讓他遭遭冷落白眼,可呆了沒半會兒,小岫雲就嚇的直發抖地哭訴他要殺她,那還得了?真是太無法無天了,這裏可是金遼,不是他想幹嘛就能幹嘛的羊國。
阿真仰坐於椅上,雙手交叉地仰望氣勢洶洶而來的一堆人,訝異耶律舞竟也在場時,差點氣瘋的藍倪兒冷峻著小臉便走到他跟前,柳眉倒豎,氣煞煞瞪看他好一會兒,才陰惻惻細語:“額駙,你好像越來越放肆了?”
“放肆?”故作疑惑,不太懂地反問:“如何放肆了?阿藍。”
“住嘴!”每聽他叫她阿藍,藍倪兒就氣,冷叱過後,眯起水目從牙縫裏擠出話,“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這個男人絕對不簡單,眾目睽睽做出如此失份之舉,隻是單純的性格使然嗎?縱然就是單純的性格使然,此種地痞之氣,也絕不可要。
前麵的母狼十九歲,八歲就敢拿刀捅人,從小嬌生慣養,又加上頭腦聰明,且還長的般般入畫,真可謂是天之傲女,縱然就是耶律緒保都得讓她三分。集如此多的優勢,必定是唯我獨尊,不輸人的傲氣淩達雲宵。大西北時,她被他擒住了,這是生命一大汙點,因為普天之下沒人有這個能力,所以在氣惱下由恨生愛,這種愛飄渺的可以。一見鍾情是真實的,可是一見鍾情完,性格上須要一段時間來磨合,找到彼此共存的方式,如性格真的不符,彼此又不肯退讓,縱然就是再愛最後也不免生憎。
阿真心裏比誰都明白,二十一世紀裏,閃婚的多如牛毛,閃離的一樣如春江鰣魚。閃婚的是幹什麼?不就是沒你我會死嗎?閃離的呢?變成了有你吃不下米了。
藍倪兒就是這種女人,有崇拜英雄的浪漫主義,他畢竟打敗過她,崇拜佩服之情自不在話下,且還長的俊逸,為人又風趣隨和,根本就是上天賜給她的理想男人。可崇拜主義能陪一生啊?頭殼被豬踢了吧?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當阿真見她如此氣惱,馬上就明白自已不須要刻意去幹什麼,隻要用他平常時的生活方式活著也就可以了。這隻母狼喜歡他的隨和風趣是嗎?可是隨和風趣裏那一股隨心所欲氣宇,怕是高貴的她不能接受的。
“我說阿藍呀。”阿真撐著椅柄站起身,挑起眉頭抱起胸,疑惑看著她冷若美臉,很是不解反問:“是我該問你到底想幹什麼才對吧?”雙手一攤,巡看在場諸皇子公主,很無奈說道:“我在這裏坐的好好,既沒招你也沒惹你。可你卻莫明其妙跑來責怪喝斥,這是幹什麼?難道我就是出氣桶嗎?”
“幹…什…麼?”藍倪兒見他死不承認,咬牙一字一頓脫口,臉色極其難看地怯生生躲於身後小岫雲牽出,“為什麼要恐嚇岫雲?”
“恐嚇?”阿真嘴角劃弧,哭笑不得彎身要去捏小岫雲的臉腮,卻見她水汪汪雙眸帶著懼怕,小小身板後縮避開他的手掌。
心裏宛爾這個無法無天的小丫頭竟會被他嚇成這般,阿真一副很漠落失望子樣子,挺身負手談談說道:“在古井裏的時候,我冒著被毒蛇死的危險毅然救她,隨後使了吃奶的勁也要把她拉出古井,又怕她被布滿瀝苔的碎石絆倒,背著她下山。”話落,巡看在場眾人,最後低頭睇看耶律岫雲一眼,輕聳雙肩說道:“本以為和孫公主已算是交情深厚,一直都把她當成妹妹般,哥哥和妹妹耍鬧說笑本是平常樂事,不料……”擺了擺手,也不反駁了,“算了,既然大家都這麼認為,那就算我要殺她吧。”
“這……”場的人都有聽過小岫雲的曆險記,刹時間眾人啞口無言,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林哥哥,你真的不殺岫雲?”小岫雲怯怯生生小心詢問,心裏奇怪,剛才林哥哥的表情跟本就不像是在與她耐玩,是真的要殺她呀?
“就是破城入隘,我也都對三軍申令,死死約束兵將們不得擾民,要善待百姓。對不相識的黎明百姓尚須如此,你認為我會殺你嗎?既然要殺你,為何在古井內要救你?”阿真看著耶律岫雲反問,目光鑲嵌惆悵與沒落,重歎一口氣轉看藍倪兒一群人,自嘲再道:“也對,落入你們手中,本也就不算是什麼人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其實不須要這樣,要殺要剮給個話就行,沒必要去擬這些莫須有的罪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