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血氣不暢地說。
“是楚翹嗎?我是允諾。”電話的另一端是一個男人如洪的清亮嗓音,在安靜的房間裏,仿佛可以聽到回音。
“允諾?”我的大腦開始搜索訊息,對方並沒有太在意我超差的記憶力。
他笑著說:“就是隻見過三次麵就被你PASS的允諾。”
我恍然大悟,“哦,是你。有事嗎?”
“我是想跟你說,你那天跟我提的案子,我找熟人問過了。”允諾的話就像是在深陷沼澤時,無意中探出的一根樹枝。
“是嗎?怎麼樣?有機會翻案嗎?”我馬上從躺著變成站立,渾身的血液是沸騰的。
我在等待允諾的回答,但他似乎很猶豫,我臉上的笑容開始收攏,情緒開始回歸平淡,“說吧,我都可以接受。”
“他們說,這次是有人想置你朋友於死地,並且,這人的背景很大,就連中央的人都會給他幾分薄麵。”允諾說得很隱晦,也許他也怕禍從口出,但這是可以理解的。
我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南燁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沒什麼背影,也沒什麼來曆,隻是一個很有才華的創業者。他怎麼會得罪這麼有來頭的一個人呢?!我在心裏暗暗思忖著,電話裏再次傳來允諾不安的聲音:“喂,喂,楚翹,你在聽嗎?”
“哦,對不起,我在聽。謝謝你啊,允諾。真沒想到你還記得這件事情,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被允諾喚回了神智,客氣地說。
“沒什麼。楚翹,我希望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先做普通朋友也可以。”允諾真誠的話語,卻沒有打動我,但我還是點頭說好。
放下電話,我又重新窩回沙發內蜷成一團,我拚命地想著這個人會是誰。
突然,我想到了果果來到我家的那個早晨,我求她和藍澈幫忙時,藍澈眼裏那一閃而過的寒光。
是他,一定就是他!
在這座城市裏,能有幾個人不買藍家的麵子?而且,果果好像對我說過藍澈曾經也找過中央的人幫南燁求情。現在看來,是求情而是下石就不一定了。
我恨恨地握緊的拳頭,抓起手機,一個電話就打到了尾數是五個6的手機上。電話是通的,卻響了很久才有人接起,“喂”一個低沉富有磁性有些慵懶的聲音傳來。
我渾身的血液在沸騰後瞬間凝結,冷冷地問道:“我是楚翹,你有時間嗎?我想見見你。”
“沒有,我在開會。”他回答得很幹脆,我瞪了一眼牆上的鍾,此時已是晚上八點。
“那你什麼時候能開完?”我繼續問他。
他頓了頓,“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對,非常重要。”我答。
“十一點之後,我有時間。”他又想了想說。
“好,那我去哪找你?”我有些高興,因為我之前還以為他不會見我,但語氣很冷靜。“盛世酒店909房。”他利落地回答完後,就掛了電話。
我恨恨地瞪著手中的IPHONE手機,真想把它當成那個人的臉給砸了。這就是有錢人家的少爺,為人冷漠,行事狂傲,說是低調,其實就是無情。
不管了,先換身衣服出門再說。
也許是他在我這裏失去了信譽,我竟然擔心他會臨時改變主意,一個人搭車來到了藍氏集團的樓下,仰頭看去,果然19樓有一排玻璃是亮著燈的,我終於呼出一口氣,坐在了噴水池的石台上,靜靜地等待十一點的來臨。
七月的鵬城夜色撩人,溫潤的晚風吹過我的發梢,吹過我的臉龐,我感覺到的不是一種舒爽,而是一種冰涼。我仰頭,望著滿天的星鬥,突然想起了一道歌曲,名叫《鐵窗》。我開始懷念有南燁在身邊的日光,開始回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我想到此時他也許正對著四麵鐵牆,隻有一個高高的小小的鐵窗透過一點微弱的月光。
不知不覺,時間就已經走遠,我再次望向19樓,好像還是有一排玻璃在燈光的照亮下明目刺眼。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經十一點一刻了,這家夥到底什麼時候能結束會議,不會是涮著我玩呢吧!
就在這時,一陣風吹過,吹來了一股淡淡的“昧冰”香。還沒來得及轉身,一道責備的聲音傳來,“你在這兒幹嘛?”
我回身,冷冷地頂了一句:“來堵人。”
黑暗中我不清他的臉色,但我可以看見他的眉頭皺了皺,“上車。”
接著他轉身就走,我隻能急步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