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英姝抓著古舒玄的袖子,急急道,“古舒玄,怎麼辦?她不肯,可是國師已經準備妥當,就等我們回去……”
古舒玄望著黑沉沉的夜,將雲英姝摟在懷裏,長歎一聲,“也許還是要聽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吧。”
夕藍快步回到未然院,都沒有叫醒夏兒冬兒,便爬上了床,沉沉睡去。
恍惚之間,她看見層層鵝黃紗幔飄起,身後飄動著一個鳳袍逶迤在地的身影,那醒目的金黃,幾乎刺痛她的雙目。
燈火昏黃,雨點啪嗒啪嗒地敲打著窗子,黑影打在窗子上搖曳,像極了一個個鬼魅。
“古夕藍,你還是落在了我手上,還不認命嗎?哈哈哈……”
幽幽的聲音從紗幔後麵傳來,她的笑聲就像薄薄的刻刀似的,一點一點淩遲著夕藍的心。
夕藍驚恐地睜大眼睛,努力想看清紗幔後麵得那張臉,她身體剛一動彈,卻一個翻身掉下床,她感覺到腿上一陣疼痛,低頭一看,右腿斷成兩截,正流著血。
“不……不……”夕藍捂住嘴,連連搖頭,不敢相信,她的額頭上已經滿是汗珠。
一陣風吹來,紗幔忽忽悠悠地飄起,夕藍驚得抬頭,就在那一瞬間,她看清了紗幔後麵的那個人,古夕雪!
古夕雪的妝容妖嬈精致,那笑容滿含諷刺,她撥開紗幔,走到夕藍麵前,用食指抬起了她的下巴。
“夕藍,不要再妄想爬到我的頭上,你怎麼配!”
夕藍連連搖頭,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此時古夕雪一把掐上了她的脖子,眼眸中滿是戾氣。
“古夕藍,一切都是我的,你終究還是要死到我的手上!”古夕雪一字一句,恨入骨髓。
夕藍被她掐得喘不過氣來,兩手扒著她的手,卻掙紮不動。
就在夕藍快要昏厥時,她看到了古夕雪身後那個高大的身影,漸漸從陰影處走出,是太子炎。
太子炎將古夕雪拉拽開來,夕藍這才得以喘過氣來。
“你以為古夕藍喜歡你嗎?別做夢了!”被推到一邊的古夕雪咬牙切齒道。
夕藍滿含淚水地望著太子炎,張著嘴卻說不出來話,她顫顫巍巍地將手伸向太子炎,隻求能在垂死之際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太子炎就那樣深深地望著夕藍,薄唇輕啟,“古夕藍,你告訴我,我不是在飛蛾撲火,你也喜歡我,對不對?呃……”
太子炎輕吟一聲,眉頭皺緊,緩緩轉過身去,宿容恒正陰沉笑著,從太子炎背後把劍刺進了他的心口。
夕藍鼻頭一酸,拚命站起來,腿上的血流的更多,她又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太子炎的衣服浸滿了鮮血,他雙腿漸漸無力,軟倒在地,倒在夕藍麵前。
宿容恒的笑聲透著陰狠,“你和這個賤人,終究是敗在了我的手下!”
古夕雪笑意盈盈地站在宿容恒身邊,兩人一同睥睨著滿臉淚水的夕藍。
古夕雪在宿容恒耳邊軟軟地說了句,“殺了她!”
夕藍拚命向後挪,可退無可退,她嗚嗚地發聲,淚水直流,心裏充滿了絕望。
宿容恒從太子炎身上抽出長劍,慢慢向夕藍走去,劍尖還滴著太子炎的鮮血。
“啊……”夕藍驚叫一聲,從睡夢中驚醒。
她渾身被汗水都浸透了,怔怔地坐在床上,看著蒙蒙發亮的窗子,這一切都隻是夢。
她痛苦地捂住頭,烏發散亂。
從前的種種,全都是噩夢,她怎麼能容忍再發生第二次?
古夕雪,宿容恒,她一定要親自殺了他們!
夕藍吸了吸鼻子,雙眼通紅,倚靠在床頭,微微失神。
為什麼夢裏會有太子炎?他怎麼會死在宿容恒手上?
嗬,太子炎才不會被宿容恒殺死,他不像是個短命之人。
飛蛾撲火……這不是太子炎曾經說過的話嗎?
她怎麼會記得這麼清楚?連夢裏都記得。
難道,她真的在乎,他?
“小姐,你怎麼了?”冬兒夏兒剛穿起外衣,跑了進來。
夏兒坐到夕藍的床邊,還睡眼迷蒙的樣子,“小姐,你做噩夢了是嗎?”
夕藍喉嚨正幹澀,冬兒就已經把水端了過來,夕藍喝了杯水後,這才緩緩道,“沒事,把你們吵醒了。”
冬兒拿來帕子給夕藍擦了擦汗,夕藍接過帕子,慢慢擦拭著,眼眸中閃過一絲恨意。
她低著頭,輕聲道,“冬兒,估計大夫人今天就會去找他拿藥,你現在就去一趟張神醫那裏,告訴他可以換藥了,藥量還是慢慢增加,我讓他加量時再加。”
冬兒點頭,“好,我現在就去。”
夏兒撇撇嘴,“怎麼這麼著急呢?小姐。”
夕藍目光深沉,腦海中無數次閃現夢裏的場景,她絕不會讓自己再陷入那樣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