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荷姨娘點頭,“還是夕藍懂得進退,這樣也好。”
雲英姝卻遲疑開口,“這不合規矩吧……”
夕藍飛速看了雲英姝一眼,雲英姝明顯是為了夕藍著想,怕她和那母女三個住在一起會受什麼欺負,可雲英姝很聰明,正話反說。
古夕雪的淚水盈滿了眼眶,陰沉著臉,半抬起頭,咬牙切齒,“我不會跟你住在一起的,死也不會!”
夕藍為難地點頭,“大姐這麼快就想嫁出相府和四皇子住在一起了嗎?恐怕現在還不能如願。”
“夕雪,你怎麼還不知廉恥?夕藍已經夠為你周全了,她一次又一次護著你,你還恩將仇報!你是怎麼做的姐姐?”老荷姨娘怒斥道。
古夕雪向後跌退了幾步,指著他們,淚流滿麵,“古夕藍,你欺人太甚……我在這個家裏,還有什麼地位可言……不如早點死了……”
古夕雪話音未落,就轉身對著門框,一頭撞了上去,她身邊的丫頭驚呼了一聲,趕忙拉住她。
“你走開,祖母不疼我……父親不愛我……我活著還有什麼用……”古夕雪哭鬧著,被那丫頭死死抓住。
那丫頭大聲道,“大小姐,您忘了肚子的血脈嗎?您可別想不開啊……”
古威和老荷姨娘像是被一瓢冷水潑醒了似的,雖然現在很討厭古夕雪,她的死活也無所謂了,但她可是未來的四皇子正妃,怎麼能在未嫁前出事呢?
老荷姨娘對雲英姝示意,雲英姝就勢上前將古夕雪硬拉了起來,抓過她的手腕往她的脈上一搭。
雲英姝微微怔住,緩緩抬頭看向夕藍。
夕藍嘲諷地看著她們,苦肉計,這會兒就用苦肉計,看來古夕雪是破釜沉舟了。但雲英姝為什麼會看向她?
夕藍心裏咯噔一下,雲英姝懂醫術,而且很是高明,她讓張神醫給古夕雪配的假孕藥,已經慢慢減少分量,換上了另一種讓傷口潰爛的藥了,雲英姝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夕藍強裝鎮定,上前一步,對雲英姝一笑,“大姐的胎氣一直穩固,這會兒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英姝姑姑,您說是吧?”
夕藍這明裏暗裏示意著雲英姝,雲英姝不可能聽不懂,當然,如果雲英姝不站在她這一邊的話,這事就兩說了。
雲英姝沉默片刻,冷聲道,“大小姐沒事,胎兒無礙。”
夕藍鬆了一口氣,雲英姝寡言少語,從不說謊,這次竟然為了她而對老荷姨娘說了謊話,看來雲英姝之前說的是真的,她是真的想讓夕藍過得好。
蔣墨溪滿臉憂慮,也稍稍放鬆了些,“大小姐沒事就好,可府裏就這幾處院落,那要如何安排呢?不然,妾身那裏……”
“墨溪姨娘,你要照顧軒哥兒,兩個人不能住的太過寒酸,墨溪院已經是委屈相府的平妻和長子了,父親,你不會這樣做吧?”夕藍直截了當地打斷蔣墨溪。
古威沉吟,“夕藍說的是,墨溪為這個家忍讓的夠多了,好好在墨溪院住著吧。”
蔣墨溪猶疑著點點頭,“那荷姨娘怎麼辦呢……”
夕藍輕輕瞟過畫兒,眨了一下眼,便揚起頭來,不多說話。
一直未開口的畫兒挽上古威的胳膊,溫柔一笑,不勝嬌羞,“老爺,妾身還是要和露兒擠在一處的,這倒沒什麼,為了古家的後代,所有的都應該讓出一步,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古威點頭,他可是對溫柔體貼、柔情似水的畫兒著了迷,對畫兒隻有點頭稱道的份兒。
畫兒微笑道,“妾身有一個提議,可能會委屈荷姨娘和小姐一陣子,妾身和露兒隻是想暫時借用一下槿榆院,沾沾荷姨娘的福氣,風水先生說了隻要一個月,妾身和露兒就能一舉懷男,到那時荷姨娘和大小姐二小姐再搬回來就好了。”
老荷姨娘道,“是這個理兒,一兩個月的,也沒什麼不能忍耐的,哪有那麼嬌貴!”
露兒插嘴,有些為難,“這相府裏,也隻有蓮荷院一處空閑了,妾身和畫兒住著,似乎也沒什麼,荷姨娘和大小姐怕是委屈不得……”
古夕雪瞪大眼睛,這話是說,讓她去住那個死過人的院子?
“祖母……”古夕雪又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她可謂是軟硬兼施。
夕藍抿唇,搭話道,“祖母,大姐她身懷有孕,可能這也是她最擔心的一點了,否則大姐是不會為了一己之身而貪圖享樂的。”
古夕雪眼中劃過一絲訝異,可她不相信古夕藍會為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