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水皺眉看太子炎,順著太子炎的目光往前一看,他真的是在看這荒誕的事嗎?可她心裏隱隱不安,她總覺得太子炎真正看的是,那個看似有血有肉,實則冷若冰霜的古夕藍。白洛水低頭咬了一下唇。
許禦醫把了把脈,砸吧著嘴,皺著眉頭,搖頭晃腦地,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古夕雪早就淚如泉湧,她顫著聲問,“我,我的孩子怎麼樣……還……還在嗎……”
夕藍慢慢移步到許禦醫身後,聲音涼涼,“許禦醫,怎麼還沒有診斷出來嗎?我大姐的孩子,保得住嗎?”
許禦醫驟然轉頭,“孩子?什麼孩子?古大小姐,根本就沒有懷孕啊!”
一片嘩然聲響起,古夕雪的身孕可是在上次蒼雲皇後舉辦的宴會上,當著眾貴女的麵揭開的,當時禦醫說了,的確是懷孕沒錯,怎麼會?
恰巧這許禦醫兩耳不聞窗外事,他隻是一心埋頭於鑽研醫術,不管其他,所以這些年都沒混出什麼名堂,他根本不了解古夕雪身懷有孕這事。
蒼雲皇後詫異,“什麼?沒懷孕?”要不是因為古夕雪懷孕,她心愛的兒子宿容恒也不用受這些罪了,又是整天生吃蛇肉,又是被蒼越帝責備,現在又告訴她,古夕雪沒懷孕,這無異於驚天雷!
古夕雪一把抓住了許禦醫的手,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禦醫,你是不是沒有好好診脈?你快,再看一看,一定不是這樣的,我怎麼可能……”
宿容恒一把抓住許禦醫的衣領,“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否則要了你的命!”他說話之間還看了一眼古夕雪,凶神惡煞的表情把古夕雪嚇得往後縮了一縮。宿容恒本就是垂涎於古夕雪的美貌,沒有別的想法,可這個沒頭沒腦的古夕雪已經成了他稱帝道路上的一個阻礙,他現在可真是不待見古夕雪。
許禦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他被宿容恒像拎小雞似的提了起來,懸在半空中,他還伸出手來抹了額頭上的一把汗,真是嚇壞了,什麼也沒說出來,可是他看著宿容恒兩眼眼底發黑,整個人都沒什麼精氣神,這明顯就是身體受到了極大的虧損,可又說不清楚這虧損是怎麼來的,他自己性命都被宿容恒捏在手裏,還一味的沉浸在看病醫理上,迂腐得很。
夕藍看許禦醫那個幹瘦的樣子十分滑稽,強忍住笑意,左博雲上前攔住宿容恒,把許禦醫放了下來,“皇兄,別衝動,還是讓禦醫先看看皇嫂。”
“什麼皇嫂?”宿容恒怒氣之下重重打開左博雲的胳膊,稍微往後退了退,他本就惱怒蒼越帝雲,現在左博雲還敢來給他添堵。
夕藍倒是聲音溫柔了起來,“禦醫,你能不能說清楚,我大姐難道,沒有身孕嗎?可是之前,她可是有孕吐啊,而且宮裏的老禦醫也曾瞧過,不是誤診的……”
許禦醫看夕藍態度好,他舒了口氣,頗是嚴謹認真的分析起來,“古大小姐真的沒有懷孕,照郡主這麼說,那大小姐這時候應該有顯懷的跡象,可她到現在小腹還是平平,而且從脈象來看,真的不是懷孕,各位不相信在下的醫術,可以再找人來驗證。”許禦醫有理有據地說著,盡管眼前的人都是權貴之輩,但他很是不服氣的樣子,他人可以瞧不起他這個人,但不能不信任他的醫術,這是對他的極大侮辱。
蒼雲皇後臉都青了,她隱忍著憤怒不發作。花貴妃早就派人去內殿請示了聖上,她代為傳達蒼越帝的旨意,“來人,去把太醫院的眾位禦醫請過來為古大小姐診脈,一定要確認無誤才行。”
古夕雪看著宿容恒陰著臉,還有堂上的蒼雲皇後也是臉色難看,所有人都嫌棄地看著她,霎時間她感覺像是一桶冰水澆透了全身,她的所有都暴露在大家的眼前,毫無保留。
夕藍輕蹙眉頭,微微低下頭,沒人能看得見她垂下的眼眸之中帶著複仇的喜悅和報複的冷漠,手刃仇人算什麼痛快的,要將仇人從身到心、由裏到外都折磨地體無完膚,這才算是報複!
古舒玄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古夕雪,又盯住古夕藍,究竟是該幫他親侄女兒古夕雪呢,還是該縱容古夕藍呢?這個選擇是艱難的,但他的靜觀其變,已經表明了他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