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醫術是一點一滴日積月累出來的,她是認認真真地翻看醫書,向淩風請教,甚至還將廚藝和醫術結合,做了營養的藥膳,惹得淩風又開心又發火兒。
“你瞧,你來這兒不到兩年,我都吃胖了!”
夕藍的性子越發柔軟,因為她知道淩風沒有惡意,她也不想再去接觸塵世的紛擾,這樣就好,不用耍心機,猜心思了,那樣真是太累了。
可冬兒夏兒還是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在她們住在這兒剛滿一年的一個夜晚,她們倆央求著夕藍。
“小姐,咱們出去轉轉吧,出了山不就是紫藍國的旗閱城嗎?咱們就去一會兒,馬上就回來,好不好?”
夕藍放下稱藥草的小秤,笑望著她們,“每天在無妄山不好玩嗎?一定要去那些擠來擠去的地方嗎?”
冬兒夏兒立刻癟了嘴,她們在無妄山有什麼可玩的。夕藍每天都和淩風一起去山裏摘藥草,夕藍回來也就呆在這個藥房裏不出來,累了就在這兒睡著了,她偶爾帶著冬兒夏兒去河邊玩漂流,就是綁一個竹筏子,躺在筏子上順著水流到處漂。
剛一開始冬兒夏兒是覺得挺刺激的,可連續玩了一年倒真是沒有一點新鮮勁兒了,反倒是夕藍,一沒事幹就跑到河邊漂流一下午,躺著仰頭看著天空白雲,樂此不疲。
“小姐,咱們一年沒出過門了,我都快發黴了,再不出去,我怕我都不會好好和人說話了。”冬兒抱怨道。
夕藍低眸笑道,“這麼嚴重?那現在是哪張小嘴在吧啦吧啦說個不停呢?”
“小姐……”
夏兒向來穩重,“小姐,雖然是為了躲避聖上,可這一年都過去了,聖上也不至於會追查這麼久,來到紫藍,咱們就當出去散散心,畢竟咱們在紫藍沒有認識的人,對嗎?”
夕藍抿唇看著她們倆,渴望的眼神,夏兒是個穩妥的,她都這麼說了,看來的確是耐不住了,她的確是不太想再踏入塵世,她以為這樣平靜地過完一生也沒什麼不好,隻是,冬兒夏兒是為著她才一起來這無妄山過這寂寞的生活的,她不顧自己,也不能不顧她們……
“……那好,明天午後,我們就當做要進山采藥,去玩一下午,傍晚前回來,這樣可以嗎?”
“哇,小姐萬歲!”
在這一年中,夕藍她們三個已經把無妄山每一條路都走遍了,怎麼去旗閱城也是知道的,去年蘇子期來送她們時,說從無妄山要再走一個下午才能到旗閱城,夕藍卻已經摸清了如何用一個時辰到旗閱城。
紫藍人都酷愛穿白色,夕藍為了掩人耳目,也都讓冬兒夏兒穿上了白裙,而她自己也穿了一身仙氣飄飄的白裙,素淨,典雅,透著超脫世俗的恬靜之美。
“小姐,再搭一件這個吧。”冬兒笑眯眯地給夕藍穿了一件薄如蟬翼的外衫,清涼薄透的水紅長衫,仙白隱約若現,更顯神秘和高貴。
夕藍記得這件衣裳,是那天與宿炎在無骨崖作別,為他翩然起舞時所穿的。
“沒必要再穿這麼多了,這還是夏天呢。”夕藍作勢要脫掉,卻被冬兒攔住,“這一件薄衫也不礙事,萬一夜裏回來涼呢,穿上吧,小姐,多漂亮。”
夏兒看著夕藍,“小姐越發好看了,真怕咱們到了旗閱城會有人垂涎小姐的美貌。”
夕藍照了照鏡子,鏡中的人一身柔軟的水紅薄衫,罩在素白的衣裙之上,玲瓏的曲線若隱若現,膚白勝雪,明眸皓齒,笑容淺淺,若沒有看到那一雙仿若經曆滄桑而幽深的眸子,誰能不為她所傾倒?
從前說褚知槿是黎城眾家貴女中最美的一個,那時夕藍黑黑瘦瘦,哪能看得出來什麼好看不好看?看現在她已經十八,人常說女大十八變,一點都不錯。
夏兒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夕藍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便拿起一個竹條編織的寬沿帽戴在頭上,比劃了一下,又拿下來,環顧房間,吩咐道。
“夏兒,帶過來的衣裳裏有沒有白薄紗?”
“有,我放在你的衣櫃裏了,我去拿。”
夏兒拿來一個薄紗外衣,是幾乎透明的紗白,夕藍拿起剪刀,剪了一塊完整的白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