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炎的手又滑到她白皙的脖頸,似是無意地使力,像是要掐住她的脖子一樣,隨即又輕柔地摸著她的皮膚,笑得慵懶,“多美的公主,哪個男人看了不心動?”他頓了一下,“你為什麼不說話?嗯?”
司雪黎凝視著他,忽的嫣然一笑,那笑容滿含著無奈,“想讓我說什麼?是敘舊情還是談國事?你我之間,該說什麼……”我不知道該對你說什麼,似是一切無可挽回。
看著司雪黎這樣明豔卻顯孤冷的笑容,他的心猛地揪住,疼痛萬分,宿炎的笑容一滯,“你為什麼嫁來這兒?”
“我想做一個好人了,就是這樣一個荒謬的想法。”
宿炎輕笑,似是嘲諷,“好人?你何曾是個好人?”
司雪黎盯著他的眼睛,她好想說,就在他屢次受傷,她用獻血用生命來救他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就是個好人,可她沒有這麼說,“未曾,所以想試試看,看自己在你這裏,有幾斤幾兩重,能不能成全我,做這個好人。”
說出這話,她都想咬掉自己的舌頭,為什麼習慣說話句句帶刺?為什麼要把自己保護得嚴嚴實實,讓別人無法靠近?就算宿炎不相信,但她仍然可以說出這些年的相思和當初離開的苦衷啊,可她不想說了,一想到後宮那些鶯鶯燕燕,她就什麼話也不想說了,比起爭寵奪愛,她更願意忍受單相思的痛苦。
“嗬……哈哈哈……”她耳邊忽然響起一陣狂笑,他的眼眸霎時變得陰沉起來,“世人不過是自己成全自己罷了,想做萬花的偉人,看你如何成全自己!洞房花燭夜,皇妃,總得和朕享受這一夜**吧!”此時他的眼神真是諷刺極了。
司雪黎垂眸淡笑,那笑容中滿是愁苦和無力改變世事的無奈,既然肩負著那樣的使命來到這兒,就應該想到要怎麼做。
司雪黎深深吸了一口氣,讓所有即將湧出眼眶的淚水流回心裏,她往後退出了宿炎的懷抱,站了起來,麵對著宿炎。
她深深望著宿炎,“我會永遠記得,我為什麼重新來這兒。”
大紅外衣在她手指上下翻飛時便垂垂滑落,柔白的裹胸包裹著少女完美的身材,她輕輕一拉後帶,那一塊布像是蝴蝶一樣飛離了她的身體,白皙瑩潤的皮膚完全顯露在宿炎的眼前。
宿炎眼中閃過一絲痛惜,麵無表情地抬頭看她,“朕的皇妃,看來是知道太多如何侍奉男人的手段了!”
此刻的司雪黎也不覺羞恥,隻是保持著那樣淡然又冷傲的笑容,“臣妾隻懂得如何侍奉自己的丈夫。”
她走向宿炎,坐在了宿炎的懷中,一雙藕臂纏上了他的脖子,她的內心潰然崩塌,像是一堆爛牆破瓦,以色是人,能得幾時好?
她竟然要用美貌和身體,討好她愛的男人……真是諷刺……
宿炎攬住她的纖腰,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她不僅不反抗,反而是無比的順從與配合,他們相擁親吻直至將要窒息,宿炎才撤離了她的唇,眼中濃濃的悲哀一閃而過,他一個翻身將司雪黎壓在身下,目光變得嘲諷和怨恨,他喑啞著嗓子。
“司雪黎,今天司炎冥來要帶你走,你沒走,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選擇,否則過了今夜,我絕對不會讓你再向上次一樣消失在我眼前,你選,是走,還是留……”
她的眼中仍是化不開的濃濃悲哀,她巧笑嫣然,抬手撫摸了宿炎堅毅的輪廓。
“我知道,你不會推開我。”
宿炎那一聲冷笑,淹沒在他俯首親吻之中,他將積攢下來所有的情緒,似乎都要在今夜發泄出來。就在剛才他說完話的那一瞬間,他都屏息以待,隻要司雪黎說當初她有苦衷,她還愛他,隻要她說這麼幾個字……嗬,是他自作多情……
她感覺到疼痛的那一刹那,她咬在了宿炎的肩頭,淚水滾滾落下,枕巾濕透了,分不清是汗水多一些,還是淚水多一些。
兩個同樣受傷的靈魂,兩具渴望太久的軀體,在這個月夜融為一體,可彼此的心卻越走越遠。
紅燭燃盡,天明將至。
司雪黎一夜沒睡,她渾身的酸痛她都不在意,宿炎就躺在她身邊,她都沒有勇氣睜開眼看他一眼,直至天明宿炎走了,她才緩緩睜開了眼,坐起來低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