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婉的骨笛聲在浩瀚的草原上飄蕩,思念的情緒在星空飄灑,馬蹄噠噠踏得這新春開化的土地咚咚作響。原本平靜生活在這草原,以為一輩子不會有什麼波瀾的費得如今陷入一樁糾葛的巨大變故裏,這將是一場即將改變自己生命曆程的大事件!
茫茫夜幕下山脊上一隻外巡的隊伍循著點點星光回到這片草原,身後載重滿滿的車隊在柔軟的青草上碾過重重的一道坎,像是老牛拉過的犁那麼沉厚有力。“有些事情總是要償還的!”領隊的中年人手裏掂量著一隻錢袋的分量,對著一邊一個粗黑胖子講道。黑胖子嘿嘿地笑著,表示對中年人的讚同。“尼爾如諾的稅銀管他什麼****的政府呢,現在是戰爭期間,趁著還沒劃分轄區先撈幾筆。爵爺您真是高明啊!”黑胖子恭維道。被稱為爵爺的中年男人笑了笑,說道:“平定天下是大人物的事情,我們這樣的小角色,隻能圖個好生活。黑塔管家,所得的賦稅派人給軍管會的西維爾上校送上一份,他旗下的官員們都備份厚禮,明兒讓羅歐送過去。讓這小子長長見識,也順便讓他結交下西維爾上校,便於他日後的前程嘛!”黑塔一臉殷勤的笑道:“早準備好了,放心吧,老爺,小爵爺這麼精明能幹,日後必定是飛黃騰達,平步青雲啊!”“放屁!這小子整天隻知道享樂,花花腸子全部放在女人身上,他娘的能成個啥氣候啊?”“是是是,老爺教導的是,不過少爺日後一定會努力爭取的嘛!”黑塔唯唯諾諾道。爵爺馬鞭一揮,示意馬隊繼續前進,這時候,一個黑點在地平線上慢慢放大,爵爺接過望遠鏡望去,“是我們的斥候回來了!”爵爺衝邊上的守衛隊長講了一句,把望遠鏡又遞還給他。接著執鞭策馬準備繼續前進,然而守衛隊長卻一把攔住了他,“爵爺,有情況,斥候的信號旗是紅色的,那意味著前方出事了!”爵爺趕忙又拿起望遠鏡望了一眼,果然,回來的斥候背後插著兩麵紅旗,意味著前方十分危險。“快,快!保護貨物。”處變不驚的爵爺差點從馬上跌落下來,他驚慌失措的發號著命令。馬隊的守衛們紛紛拔出馬刀勒緊韁繩,準備搏殺,隨著斥候的越來越近,大家越來越緊張,攥著刀柄的手漸漸滲出了汗珠,馬蹄的聲音每一次顫栗在大地上,大家的心就跟著一陣的震動。斥候騎兵在防衛圈前,翻身滾落馬,連馬韁繩都忘記鬆開,就一路小跑到爵爺麵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講到,“爵,爵爺,家裏出出,大事了!”
費得.保倫斯的馬兒在草原上跑跳出一條長長的直線,西坦圖亞草原的廣袤似乎可以把一切的煩惱都容納進他的懷抱,馬主人的麵前沒有什麼磕絆,隻有一輪烈日如火,燃燒起草原。當費得偶爾的注意了下向身後跑去的風景,再抬頭,卻發現了地平線的草原上出現了兩個太陽!而且自己仿佛越來越接近熱量的核心。這一瞬,費得有些懷疑自己是否看到了神跡,在這片土地上赫然出現兩個太陽,是聖天發怒了嗎?飛馳的駿馬瞬間帶他脫離了這種幻覺,那熊熊燃燒的太陽馬上呈現在了他的麵前,堡壘一樣的爵爺府宅被燒的滾燙,呈現一種亮麗的血紅,裏麵還有不住的哀嚎慘叫發出來。費得的眼睛都被燃燒起來了,他的心裏沒有悲涼,甚至對這種情景有些血脈噴張的感覺。但是因為良心問題,費得跪倒在地為自己的想法懺悔起來。
“在犯下罪過後,懺悔就能得救嗎?收起你那做作的一套吧,向我跪下,讓我給你個痛快的死法把。”從費得身後傳來的聲音,像是給硫酸浸泡過一樣,沙啞的像是在撕裂聲帶,又帶著一股強烈的酸腐味道,讓人心裏瘮的慌。
費得聽得,先是一驚,然後轉身去尋找那個聲音來源。一把大的有些誇張的鐮刀在火光的照耀下依然寒光閃閃,而它的主人更是冷的像寒冬金江裏的冰塊,黑色的長袍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似乎是夷族的服飾。像是經書裏描繪的死神一樣,看不到他的麵容,隻有一點蒼白的下巴影子從袍子的兜帽下麵露出來,給人一種雲山霧罩的模糊。一種寒冬般的嚴酷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讓人覺得好像掉進了冰窟窿裏一樣。
“你是什麼人?”費得有些緊張了,手不自覺的伸手握住了刀柄。黑袍死神的嘴巴動了動,笑了。“嗬嗬嗬,屠戮整個爵爺府都不手軟的人,怎麼看到我鬼影就哆嗦了?你這草原飛鷹的稱號趁早還是從你的名姓裏除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