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費得有些緊張了,手不自覺的伸手握住了刀柄。黑袍死神的嘴巴動了動,笑了。“嗬嗬嗬,屠戮整個爵爺府都不手軟的人,怎麼看到我鬼影就哆嗦了?你這草原飛鷹的稱號趁早還是從你的名姓裏除去把!”
“這裏的一切,與我無關,一切隻能怪你家少主人咎由自取!”費得義正嚴詞道,眼睛緊緊的盯著鬼影,防範他下一步動作。
“即使小爵爺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那他的家人也罪不當誅。分明是你嗜殺無度!”鬼影緊逼著費得。空氣中的火藥味已經濃烈到了極點,一點火星的爆發就會撩起鮮血的爆炸。
“我說了,一切與我無關。”原本緊張的費得反而冷靜下來,他知道對爵爺手下的殺手解釋,那根本是一種徒勞,沒有哪個殺手的劍出鞘,是不沾點血又收回的,既然被他盯上了,那些前奏的問詢,隻是他們獵殺獵物時的一種玩樂罷了。
閃亮的鐮刀映亮了鬼影的臉,慘白得沒有一點血色,黑色的衣袖被草原上的風吹拂的鼓起,沒等費得拔刀,帶著一股濃鬱的殺氣,直奔費得的首級。長柄的鐮刀,在空中砍過,滯留在空氣中一道鋒利的白光,殘影被時間定格,而費得卻靈巧的側撲躲過這一記殺招。雖然鬼影一招突襲落空,但費得長長的馬刀依舊陷在鞘裏拔不出來。刀剛出鞘一半,第二記砍殺又衝了過來,費得將身子一鞠,刀口貼著頭皮飛了過去。第三招鐮刀反砍,費得鞠身,但是鬼影的刀法卻沒那麼好對付,刀口疾風轉下,直觸在蹲下身子的費得,又反手一個回廉割,在費得身後喇出一條長長的口子。費得受傷,忙忙朝後幾步後跳,讓自己脫離鬼影的攻擊範圍。一道白光從天而降,像是萬裏晴空下了一道耀眼的霹靂,又是一記劈斬,那種借著刀光和陽光映照產生幌影的戰術,總會讓人很絕望,因為下一秒往往是銀白的刀刃在你的脖腔上大口大口的吮吸鮮血。或許作為這招數的發動者鬼影來說,也是這麼想的。然而一陣鐵器的磕碰聲卻讓他心裏一陣吃驚,難道這小子的頭顱是鐵做的不成?
當陽光造成的短暫黑視過去之後,鬼影才發現了真相,費得的刀竟然出竅了!不是從腰間,而是從背上!在爭鬥的時刻,費得將腰間的馬刀推至背上,在鬼影劈砍的瞬間,刀拔半圓,扛住了這記殺招。費得冷冷笑了笑,幹澀的喉嚨裏發出一聲怒喝,“輪到我了!”鬼影愣了,這小子怎麼,還想反擊?就在他愣神的一刻,強大的力量推開他沉重的鐮刀,被壓在刀下的費得,高高跳起,借勢將馬刀拔出,輪出一道漂亮的銀弧,直擊鬼影。馬刀在鐵質的鐮柄上磕出一道火花,逼得鬼影倒退了幾步。腳步剛剛落地,改劈為刺,一下子捅進鬼影那灌風的袍子裏,接著刀鋒一橫,雙手左右用力,將鬼影的袍子割了個粉碎。一下子把鬼影的身軀暴露在了風中,費得望了望麵前這個刺客,實在難以想象那弱小的身軀是如何揮舞起這麼一把巨大的鐮刀的。不遠處鬼影的身上幾乎瘦的隻剩下副骨架,被費得割開的皮膚正往外滲著鮮血。
“很好奇,是把!”鬼影抹了抹傷口,對著一臉吃驚的費得笑了笑說,“在你們眼裏,我們這些異族人就是你們的眼裏的木偶是嗎?在我們哪裏的人好像是得了什麼詛咒,肌體都變的和人不大相同了。好了,滿足你的求知欲了把,那就請把你的命留下把!”突然衝掠過來的鬼影仿佛是一個弱小生物最後的死命搏鬥,迅捷的動作帶著鐮刀的重力速度,將力量全部集中在了刀尖上直衝著費得的麵門呼嘯而過。但可惜的是他遇見的是“草原飛鷹”。鐮刀尖將草原的泥土擊的飛濺,鮮血順著刀尖流淌,費得在瞬間將刀插入了飛奔的鬼影的身體裏。鬼影似乎得到了種解脫,他原本蒼白的臉卻在此刻變得紅潤了起來,“我,還從來,沒有覺得死亡是件最幸福的事情!費得,我要告訴你一件事。”瀕死的鬼影斷斷續續的講著,費得湊過耳朵去,希望可以聽的更清楚些,“我要告訴你的是。。。”“什麼?”費得凝神屏氣的聽著。
鬼影貼近費得的耳邊,笑著說道:“騎士時代已經終結了!”費得眉頭一緊,頓時感覺到危險,“砰!”一聲槍響,鬼影的手中握的一把掌心雷火槍開了火,滾燙的鉛彈鑽進了費得的身軀中,“你!你!”費得捂著傷口,指著鬼影說,“費得,現在咱倆一起死,路上好有個伴兒!哈哈哈。”“去死!”費得握住刀柄,雙手用力一絞,讓苟延殘喘的鬼影瞬間歸西。
遠遠的有馬蹄聲起落,費得躺倒在地,望著被大火映紅的天空,有一群遷徙歸來的白翎雁,從聖天的懷抱投入那片燃燒的火紅。
“這一切已經停不下來了。”費得苦笑著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