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血色指環(上)(1 / 2)

勇士,疼痛,烈焰和那些陰影裏的計謀都不能把你的信仰摧垮,隻有來自人心的險惡黑暗,才能將你心中的那團光明遮蓋,讓你在寂寞無助中最終走向自我毀滅。——西坦圖亞古諺

“費得,費得!”迷蒙的夢裏,仿佛有人在輕呼著自己的名字,費得看見模糊的輪廓,那是陽光下卡捷琳娜的身姿,她奔跑著向前,遠處一團火焰燒的妖豔如花。“費得,費得......哈哈。”她笑著,奔跑著,呼喚著費得。費得他伸手去抓,卻怎麼也動彈不得,他想要呼喊,卻隻發現自己的喉嚨變的嘶啞難言。懊惱,焦慮的情緒讓他痛苦的掙紮著,像是要把自己撕裂成一個個瑣碎的靈魂。他隻看見那團火焰燃燒著衝著他的胸膛奔來,像一條惡狗一樣,狠狠的在他的胸膛上撕咬,將感情咬的血淋淋的,痛的是那麼的真實。

皮膚上猛然遭受的冰涼,讓費得一下子回到現實。一盆涼水潑灑後,隨即加上火紅的烙鐵,那種觸感讓費得整個人一下子被局部的痛揪起,然後逐漸蔓延到全身,讓人精神崩潰。滿屋子騰起皮肉被燒焦的味道,在嫋嫋升起的藍煙後麵,是藤椅上的一個背影。

“爵爺,醒了”黑塔輕輕在爵爺耳邊說到,老爵爺擺擺手,身旁的兩個高大的蘇裏達奴隸便把他的椅子抬到費得的麵前。“費得.保倫斯,你可認得我?”老態的爵爺從椅子上悠悠站起,嘶啞著嗓子衝費得喊著,喪子之痛讓他麵對眼前這個青年充滿了仇恨。

“你是辛勒爵爺?”費得緩緩抬起頭,努力看清老者的模樣。“枉你還認得我!”一條充滿力量的馬鞭如同一條毒蛇一樣在費得臉上開了花,他痛苦的一陣抽搐。“說把,阿克瓊斯和那個異族人呢?”爵爺揪住費得的頭發大聲質問到,“我,我不知道......”費得艱難的回答著,過多的失血,現在又遭受如此的折磨,讓他已經十分虛弱。

“不知道!你們合夥殺了我的兒子,又燒了我的府邸,現在還想在聖天麵前抵賴!”想到自己唯一的兒子慘死,辛勒不由淌下淚來,雖然羅歐是個不成器的廢物,但是畢竟他是自己的兒子,而且是唯一的兒子!仇恨像烈火一樣將他的眼珠子燒的火紅,麵對著眼前這個殺人凶手,隻想把他生吞活剝了。

“我沒有殺你的兒子。”原來虛弱的費得眼裏突然閃過一道寒芒,冷冷的望著辛勒說道“但是,你兒子應該死!”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兒子就該死!”辛勒嘶吼著,“他毀了我的卡捷琳娜!還殺了她的母親!”費得咆哮著,脖子上的青筋鼓起,太陽穴在一點點跳動。“為了一個低賤的民女,我高貴的兒子就該死?”辛勒揪住費得領子不屑的說。

“但她是我的妻子!”費得高聲喊道,“貴族也沒有傷害自由人的權利!”“賤民!賤民!”辛勒發了狂的鞭斥著費得,痛苦的費得猶如一條跳上岸的魚一樣,掙紮著生命的幹涸。

迷蒙中,被鞭笞的幾度昏厥的費得被投入陰暗潮濕的地牢,冰冷的地下水讓他覺得生命在體內漸漸流逝,恐懼伴隨著黑暗滋生長大。疼痛,而且無助,這讓費得的精神崩潰,光明和自由被隔絕在外,而且沒有一絲救命的稻草可以讓他抓住。在泥水裏跌跌撞撞摸索了幾個時辰,卻隻觸摸到冰冷厚實的岩石牆壁,讓他徹底的安靜下來,因為無法求生,所以最後一絲求生的火苗也被這無盡的黑暗給湮滅了。

他靜靜的倚在牆壁上,自言自語道,“卡捷琳娜,希望你能替我好好活下去。阿克瓊斯快逃吧,逃的越遠越好!”

鵝毛的大雪忽悠悠的下在這冬春交集的時間,這雖符合西坦圖亞草原地帶的氣候,但似乎來得毫無征兆。白毛風一夜之間席卷了整個草原,原本溫和的氣候突然變得徹骨冰冷,呼嘯的寒風像是飄蕩的幽魂,在天地間哀嚎著他們的無助。原本略顯蒼翠的聖山,被蓋上了一件白雁翎大衣,仿佛困倦的睡著了似的。在這片純白的地域上,有一個紅點亮的格外刺眼,像是聖山的一滴血色眼淚不斷的從山頂往下移動著。不對,那不是眼淚應該說,那是一個人,一個渾身沾滿鮮血的血人!

南暮三山背負著力盡虛脫的阿克瓊斯,向著蘇裏達境內飛快的奔去。突然的大雪讓他們舍棄了戰馬,不得不步行翻越聖山,阿克瓊斯戰鬥了太久,身上有多處傷,這讓他逐漸虛弱昏迷,隻得由三山背著他過境,對於三山而言阿克瓊斯給他許下美好的願望,他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主人就這樣死去,現在隻有到達他熟悉的蘇裏達,才能讓阿克瓊斯得到妥善的醫治。“主人,你要挺住,我三山不會讓你這樣死去的。”三山在黑鬆林飛快的奔馳著,這點山路對於他,一個出生入死受到煉獄複仇訓練的三等軍功戍長來講算不得什麼,即便是再加上阿克瓊斯,也絲毫不影響他在這山路上健步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