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樂慢慢喝了一口咖啡,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她:“你和陸星野怎麼樣了?”
“挺好的。”顧安璃回得很模糊,蹙了蹙眉頭,忽然道:“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我們沒必要搞得這麼生分。”
宋樂點頭,表示了然。她又喝了幾口咖啡,苦澀的,一如她此刻的心情。她並不想和顧安璃鬧得見麵都尷尬,可人在感情上都是自私的。她太喜歡貝律丞了,就像貝律丞太喜歡她了。不管她怎麼勾他、撩他,他總是心心念念這個人。她不明白,她輸在了哪裏。可要她放手,她太不甘心了。
糾結了許多,宋樂還是說出了想了很久的話。
“離安,你離開京都吧。不要再出現在貝律丞身邊了。”
柔和的聲調卻飽含了冰冷的寓意。
顧安璃怔愣著,喃喃地問:“阿樂,你說什麼?”
“我想你離開京都。”宋樂眼神堅定了許多,聲音也越發強硬:“陸星野是長林市人。我打聽了,他來京都,是為了給一個叫沈綺羅的女人治病。所以,他會離開。而你,也和他一起離開京都。好嗎?”
“你想我走?”顧安璃還是不敢相信,一再重複:“你想我離開這裏,你不想看到我?”
宋樂搖頭:“我不是想你離開,不是不想看到你。而是、而是離安啊,你在這裏,貝律丞總是想著你,而我——”
原來如此。
因為貝律丞還在念念不忘,所以,深愛他的她也容不下她了。
盡管她們姐妹相稱了那麼久,盡管她們在這兩年裏互幫互助,彼此感情依戀堪比同胞姐妹。可因了一個男人,她想她離開。就這麼簡單的理由啊!多傷人!
顧安璃沒有回答她,神情忽然就麻木了許多。她沒有看她,視線落在麵前的咖啡上。她端起來,喝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在口腔內擴散開來,苦得她突然很想哭。
宋樂是個很好的人,明明沒有她大,卻像是姐姐一般照顧她、保護她。多麼像她的妹妹顧安雪啊!她的安雪在生命的盡頭,還是想著她的。她以為自己找到了妹妹,可現實呢,太殘忍了!
“我不想這樣的。可我沒辦法。離安,別怪我。”宋樂看她呆呆愣愣的樣子,也很難受,終是忍不住紅了眼,握著她的手道了歉:“對不起。離安,我也不想這樣。可我不想失去他。你在京都,不管是不是他身邊,他總是想著你的。或許,你離開了,你跟陸星野幸福了,他就放棄了。離安,對不起,是我過分了。”
顧安璃沒有說話,抽回手起身往外走。
“離安,離安——”宋樂追出去,看她站在店外,回了頭,低聲說:“好,我知道了。”
她會答應的。
其實,她不說,她也會答應的。
在這繁華京都過了兩年,她看多了群魔亂舞下的癲狂和空虛。她並不想成為其中的一個,所以,在陸星野出現時,她就決定了,跟他離開這個地方。隻是,沒想到,宋樂那麼急地想要她離開。
她以為兩年相識,是知己、是姐妹,會讓她挽留,結果卻是這番結局。
顧安璃走出咖啡廳,在人行道上緩緩走著。已經11月了,天氣越發寒涼。她抱緊自己的雙臂,心中哀歎了一句:“真冷啊!”
她想起初來京都的寒秋,自己並不適合京都的氣候。尤其是到了霧霾肆虐的時候,她每天早上都會打來電話,囑咐她多穿衣、出門記得戴口罩。而今,所有的暖情全部消散了。她不恨她,也不怪她,甚至有點兒心疼她。她的阿樂是個堅強樂觀、一往無前的姑娘,如果不是太愛了,她相信,她絕不會說出這些話。
顧安璃胡思亂想了很多,而她正想得出神,一則來電打亂了她的思緒。
來電是陸星野,開口就問:“安安,你在哪裏?”
她驚訝,眸中陰霾一掃而今,笑起來:“你回來了?”大約是三天前,他說有件事需要出遠門。她本是想著跟他一起,但他說路途遠,不舍得她勞累。於是,她便乖乖在家裏等了。當時她有問他大約什麼時候回來,他說少則三五天,多則半個月。不想,他卻是回來得那麼早。
對了,他還說,回來會給她帶個禮物。
會是什麼禮物呢?
顧安璃忍不住問他:“阿野,我馬上回家。你有忘記給我帶禮物嗎?”
“沒有。”陸星野聽到愛人的聲音,回得輕快:“很好的禮物,你會開心得瘋掉的。你在哪裏?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在家裏歇息會,我馬上就回去。”她一邊回著,一邊去攔計程車。不過,計程車沒攔到,卻是攔到了貝律丞的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