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正有些猶豫地看著自家姑娘,他是個老實的莊稼人,這次大姑娘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他有心安慰幾句,卻生怕弄巧成拙,一直沒有開口,隻是默默地付出,希望容婉早點走出那片陰影,是以現在他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當家的,就讓婉兒跟我一起守夜把,沒事的!”
李氏看出自己丈夫的考量,給其一個安定的眼神,叫他放心,開口說道。
“好,那就這麼定了,現在你們都趕緊回去休息吧!”
聽了李氏的意見,容正一錘定音,把眾人都趕了回去,他則老神在在地開始第一輪的守夜。
話說容家眾人這麵為了雞窩的事忙活了一宿,君離這頭也不得空閑。
聽見小丫頭遭人欺負的事情,他就趕忙跑到縣衙,卻是晚來了一步,又到“容家炸雞店”,但是依舊是大門緊閉,並有“暫停營業”的告示,君離那個急喲,連好心路人的話,也顧不上搭理,匆匆轉了腳程,要往容家趕去,可巧不巧這路上正好碰見了段祥瑞。
“少爺,你這是要往何處去?”
要是別人,譬如他那個酷愛女裝打扮的顧長安,興許君離還不想搭理,不過這人是段祥瑞,因而,君離也就好脾氣地回了幾句話。
“容家剛剛出了點事情,我前去看看,師父問起的時候,你幫我跟他說一下。”
話音未落,提腳就要離開,卻怎麼都動彈不得。
原來是段祥瑞抓住了君離的衣擺,縱使君離是練武之人,比之段祥瑞的勁道,自是差了不止少許,被擎製住的君離,做的都是無用功。
“大膽!段祥瑞,這是你應該對待主子的態度嗎!”
眼見走不成了,君離所幸轉身怒視段祥瑞其人,大聲嗬斥他的行為。
“屬下不敢!”
段祥瑞鬆手,跪地垂首,抱拳認錯,這一番動作自是連貫,一氣嗬成,想來就是長久以來的習慣和刻在骨子裏麵的根深蒂固。所幸主仆二人也不在人聲鼎沸處,此處正是君離為了趕路選的僻靜小道,要不然他們這行為在這地方可算是驚世駭俗了。
饒是段祥瑞這麼說,當君離意欲離開,他又出手阻攔。
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君離額頭上青筋暴起,看來今日他是到不了容家了,罷了,想來那小丫頭也不會吃虧,就算有,以後他也會幫著把場子找回來,現在就看看段祥瑞到底是什麼個意思吧。君離憤而擺袖。
“說吧,到底為何在此截住我?”
他可不是天真爛漫的孩子,才不會相信這小段是偶然和他碰見的,想來是在身後跟著,看他要往容家去,才出麵阻攔。
段祥瑞心道,果然不愧是他們的七皇子,這點事情就是瞞不過他。
實際上這是居先生,不,居將軍吩咐的,讓段祥瑞看好君離,如若發現君離和詹克珍談話結束,並不是原路返回,尤其是要去容家,就出麵攔截。
段祥瑞也有些佩服居先生真是料事如神,所以現在才有了他做攔路虎這個橋段,原話他是不準備照模照樣說了,他雖是一介武夫,也是有眼力見的,最近居先生和小主子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他要是把原話直接說出來,這兩個之間的氣氛將是難以言表的可怕。
於是,就有了段祥瑞絞盡腦汁,一番較為合理又打動人的說辭。
“主子,最近您拋頭露麵太多,連詹大人都能認出你來,更何況其他的有心之人呢?”
段祥瑞苦口婆心地勸道,他以為這樣說,君離能稍微有些收斂,顯然,他還是有些小瞧了他的主子啊。
“這有何問題?大不了我們就在這江城直接告明身份,省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讓那些該來的危險都暴露出來,豈不是更痛快?”
這話說得魯莽,卻難掩霸氣,說這話的君離一點都不像一個十歲剛出頭的孩子,刹那間,段祥瑞似乎看見一個揮斥方遒、頂天立地的英雄男子漢,他向來知道他的主子會成就大事,然直麵這個少年的氣魄,還是心驚不已。
定下心神,段祥瑞繼續勸道:“話是這樣沒錯,但主上的心裏必定想在更適合的時機,屬下相信主上心裏有分寸,在此就不多言。不過恕屬下愚鈍,您這樣貿貿然行動,於容家是百害而無一利啊!”
“哦,此話怎講?”
聽見段祥瑞說這話,君離這才算是開始聽進去,遇上容家的事,準確的說是容水這個小丫頭的事情,他才會這樣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