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坤表揚著識趣的趙二:“既然知道還愣著幹嘛?趕緊的!”
於是容水並不知道自己進入縣衙找黃知和劉氏夫妻時自己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尾巴,趙二做慣了這些偷雞摸狗的事,跟蹤這一招用的是那叫一個出神入化。
容水念著剛剛黃知在公堂上對自己不甚滿意的態度,便不想先去拜見,隻是托付小丫頭帶著自己去見了劉氏。
劉氏正在佛堂禮佛,手裏一串菩提珠子,嘴上念念有詞,整個人虔誠無比,容水知道劉氏信佛不好打擾到她,便耐心的等了好一陣子。
倚著門框都忍不住打瞌睡的時候,劉氏終於念完了經書,轉身才發現怠慢了的容水,好生心疼:“容丫頭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在這裏好生等了這麼久?凍著餓著沒?”
雖然話裏是這麼說,但容水的理解與懂事倒是打動了劉氏,更加喜愛這個姑娘,容水也深諳此道,自己有事相求,自然要做的更加乖巧些,倒也說不上是算計劉氏。
她一笑,臉頰上小酒窩甜甜顯現,自然討喜,說來:“就這一小會子哪有什麼關係?黃夫人又把我看的太脆弱了不是?!其實我這次前來是有一事是要拜托黃夫人的”
劉氏回道:“說吧,什麼事情想起我來?”
容水也知道劉氏平時是不太管黃知官場上的事情的,盡管有點勉強劉氏她也顧不得這些了,開口道:“夫人,後日將要開審虎昌寨一夥人等,但今日周家坤狀告山虎等人逼迫他一起合謀綁架我,我很懷疑有詐,所以想去大牢裏問問山虎。”
今日周家坤在公堂上弄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劉氏也是有所耳聞,但是沒想到自己一直喜歡的侄女容水竟然提出這個有些無禮的要求。
她欲言又止,半天又問道:“水兒何須如此?後日便開審了,你……就不能待到後日在公堂之上問清楚嗎?現在你若是一定要進入大牢,被人知道了一定是徒惹話端。”
容水明白這些道理,也知道去求黃知一定也是這些話來回應,但是時間不等人,那日在山上時間有限沒有詳細問明山虎事件經過,這讓她怎麼去救他?
容水眼裏一片黯然失落,劉氏也是真心喜愛這個小丫頭,但是她卻很有理智明白事理,再喜歡也不能給夫君留下話端。
一個即將受審的山匪於情於法都是不允許有人探視的。
容水卻是不達目的,不想罷休,又說:“夫人讓我悄悄前去,不落人口舌,可好?容水也是有一定要知道事情始末的苦衷,怕後日到了堂上被周家坤顛倒是非黑白,有口難辯,奸人繼續苟且。”
劉氏眼裏終是閃過一刻猶豫,水兒急於揪出背後凶手的心情的確是情有可原,她即使這般想進去,不如就隨了她的意願吧。
說道:“好吧,水兒……今日午後你到縣衙後門等著,我帶你去見山虎,這事不可讓任何人知道。”
容水感激點頭。
…………………………
午後陽光肆意,尋常百姓左右不過貪婪享受睡意時光,所以這個時辰城裏倒也是寂靜幾分。
但也偏偏有一些不太安靜的地方,容水守時到達縣衙,劉氏為了避嫌不便跟隨著,隻叫了個小廝交代好事情,讓其帶人過去。
容水倒是也能理解,反正隻要能進入大牢她便知足,所以沒有多說,便跟著小廝進入了戒備森嚴的縣衙大牢。
守衛遠遠看見來人,便揮刀嚴肅起來:“是誰?天牢重地,閑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小廝快步上前,在衙役耳邊悄聲說了良久,又拿出劉氏給的信物,才不情不願的打開了牢房門口。
容水見狀,連忙打開荷包,拿出兩個沉甸甸的金元寶,這麼大的手筆兩個守衛的眼睛都看亮了,收下後也就臉色好了許多,懂規矩的陪上了笑臉。
容水愛掙錢,但也知道在這些事情上是吝嗇不得的,所以出手大方,免得人家辦事不利。
老老實實的拿出鑰匙,利落開門,還不忘提醒道:“姑娘還是快些著,這個檔口沒有人,但是也是保不準。”
容水點頭謝過:“謝謝兩位大哥,我知道了,若是有人來了,還請兩個大哥過來提醒。”
兩人自然應下,容水便進到了山虎所在的牢房,裏麵破爛簡陋不堪,簡直無從下腳不說,時不時串出幾隻鼠類。
而更讓人揪心的是山虎身上衣不蔽體,均是被鞭子抽打的痕跡,皮開肉綻,道道見骨,頭發也淩亂邋遢,要是小妹看到自己的心上人成了這麼一副模樣指不定留多少淚水,於是打定主意受審當日不要容小妹來縣衙觀看添亂。
山虎賣著頭臥在簡陋的床頭,明明以前高大挺壯的身形短短一日內就折磨得看上去瘦了幾分,其實倒不是黃知有意虐待,而是這是江城大牢自古以來的規矩,新來的犯人一律先打上幾頓,打乖了就好管教也不敢想著越獄之類的事情。
容水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輕聲呼喚:“山虎,山虎?你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山虎手指微動,睜開雙眼,往上看去一見是容水,虛弱的微笑著,聲音也沒有以前那麼有底氣:“是容水姑娘啊?小妹她可平安到家?”
容水一聽她的關心,心裏也是有幾許感動的,這個男人見到她沒有著急關心自己的事情能否得到解決,反而第一時間關心小妹的安危,看來也是有幾分真情真意的。
於是也柔聲下來,如實告知:“小妹昨日被二強子安然送到了容家,二強子我也暫時安頓在城外農戶家中暫住,他們一切都好的,現在不要耽擱時間了我現在問你問題,你老實回答我,不要再惦記著什麼江湖道義,不肯與我說實話。”
又怕山虎不聽勸告,於是把今日周家坤在公堂上指認虎昌寨逼迫他合作殺掉自己的事情向山虎一一交代。
山虎一聽,怒氣攻心,從床上忍住痛挺起胸膛,狠狠的罵道:“這個畜生!想把責任全部推到我們虎昌寨上,自己洗的幹幹淨淨!”
容水看著周家坤今日在堂上的言之鑿鑿就差不多明白幕後主使一定和他脫不了幹係,隻是不明白事情經過,也不能直接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