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離眼前一亮,講道:“容水這樣說來倒是十分新穎,江湖並非一處地界,更像是有一種圈子,將那一類的人圈在其中,所以江湖無定所,隻看身在何方,何處便是江湖。”
容水這也算是偷窺了人家的台詞,索性君離發現不了的。
她繼續說道:君離也總算是看透徹了,我的意思亦是如此,所以居先生要你去往江湖曆練,他也不知何處為江湖,在哪一處地界,所以曆練一事不拘泥於形式,不囿於刀光劍影。”
君離聽了容水的話後,有些感觸又是說不清楚。
最後道:“我也正有此意,其實即便是呆在江城裏我也並沒半點怠慢了自己,相反的和在鳳離山時候沒有半點區別,而之前呆在軍營,安樂時期,談不上嚴陣以待,每日汲汲營營一些提升體力的訓練,再不就是三腳貓的基礎拳腳,那些東西我自小練習,於我並無用處不說反而耽誤時間。”
這個道理便是殺雞焉用牛刀?明明是腿腳功夫很有一套的君離身在軍營卻不能因材施教,學一些早已無用的基礎功夫的確可惜。
君離又說:“當然不能說在軍營之中我一無所獲的,至少與人相處之道籠絡人心、融入大家、初步體驗了軍營生活作息,以及增長的見識曆聞。”
容水點頭說道:“凡事沒有絕對的利弊,隻憑你所說的這些益處也值得你走這一遭。”
君離仰天凝望整片星辰,講道:“我不曾後悔,也不覺失望,隻想著這些益處差不多體驗之後,便無可再來一回,至於居先生心心念念的江湖,我也並非未曾見識的,就說來回江城這些路途之中,那些仗著稍懂武藝便四處耀武揚威之人比比皆是。”
少年孤空遠眺,目舉星河,容水立於他身側,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眼前人的有著最遼闊的想望,最沉重的負擔,但他不懼前方,努力讓自己變強……自己有什麼理由不陪他一起成長,等他羽翼豐滿能撐起她的整片天空那一天。
容水心裏感歎之後,又說道:“說了這許多……你還沒告訴我你最後的決定。”
君離眼裏漸漸變得堅定,說道:“我想就呆在江城,並不覺得這是甘於平庸,不再追逐進取,反而我認為隻要有心為修煉自己而努力,江城也能成為鍛煉我的地方。”
容水注視著他,饒有興致的問道:“哦……這怎麼說?你倒是講講你在江城住在容家裏得到了什麼曆練?或者你認為你將會得到什麼有益你以後的曆練?”
說完,容水有些想發笑,怎麼自己這語氣這麼官方?自發的就將自己擺放在了長者的位置上,或許是因為著一直當君離是小孩吧。
君離倒是未曾奇怪,因為本來就是已經習慣了。
說道:“怎麼沒有得到?江城雖小,這幾年卻逐漸繁榮富庶起來,五湖四海人士要通往普天之下最富足的蘇杭、揚州都得經過這裏,奇人異士薈萃,呆在這裏焉知不能見聞廣博,業精於勤,我也有信心能讓自己更專注精煉修身,再說來……呆在水兒身邊,我甚覺得受益匪淺。”
本來好生說著,容水也不知道為什麼又講道自己身上了,她還從沒想過君離能在她身上學得什麼,於是問道:“君離可不許取笑於我!你在我身邊能學到個什麼?”
君離卻是正色以待,說道:“水兒難不成還妄自菲薄?自我回來之後呆在江城的這一段時間裏,你教會我的東西,一點不少,你在商場上的獨斷決絕、知人善用、不斷推陳出新、遭遇危險臨危不亂,機智化解,遇見惡人善於從人心入手感化,發掘出每一個人之初那一麵,這些難得的品質就算不說,光是你一路走來對待險阻的機智手段我也覺得學之不盡。”
雖然容水自從一手帶領著容家起家之後,不乏有許多褒獎的聲音,鄰裏鄉親但凡一見也會讚不絕口,隻是容水還從未被一個人這樣條條列出來,誇獎過。
說的自己都有些難為情了,她故意避開君離灼灼的視線,說道:“那些哪裏算的上什麼?再說了……我做的大多是經商之事,想的商場手段,你從中能學什麼?”
君離瞧著容水較為幼稚的舉動,正經的講道:“商場難道不如戰場?傾手覆手指尖的決策和投入怎麼不似戰場之上的用兵之計呢?好了……水兒麵嫩,我明白了。”
容水氣得拿他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