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正心裏想了許多場景,盡是容水蠱惑君離,規勸他放下身上重任的畫麵,然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容水沉默了這良久,終於開口說道:“先別說容水蠱惑他,居先生你難道不是一直妄圖一手控製君離,朝著你既定的方向走去……可有成想過君離是否願意?也可曾想過你為他一手規劃的未來可否真正的適合他?”
居正不甚舒服的問道:“你懂個什麼?君離出生便是背負著常人難以想象的重擔,他必須去往戰場建功立業,入朝廷為官!才能實現他的抱負,和幾代人在他身上的冤屈!你可好……一心妄圖讓君離留在江城,沉迷於男女私情誤了大事!當真為禍害!”
容水靜觀居正,猜測他心裏隻怕已經將自己當成一個“狐媚惑主”的人了吧!然而自己又是何德何能呢?
至於居正無意間透露出的秘密也在她心中一閃而過,冤屈?君離的身份一直成迷,看來也許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但……現在還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如何說服居正讓他允許君離下山才是重中之重!
容水繼續與他爭辯:“先生何必如此焦慮?君離是不是一個能夠三言兩語就能被蠱惑的人,先生教養了他這麼久難道還不了解他的性格?君離性子倔強,考慮事情周全,不管做什麼都有自己的主意,或者打算,別人是從來不能操控他的意誌的,你難不成還當他是當年那個唯你命是從的幾歲小孩?”
容水的話倒是真能引起居正的一番深思,剛剛怒火攻心,口不擇言,卻是沒仔細想過君離本身就是一個異常獨立主見的人。
真要說有人能蠱惑他,就連自己也是不信的。
容水繼續說:“居先生,我知道……無論我今天說什麼話、什麼道理,可能都無法打動你說服你,讓你同意君離和我一同下山,隨著他自己的意願,想呆在哪裏就呆在哪裏。”
居正說道:“我知道這就是你的目的吧!不是君離想呆在哪裏就呆在哪裏,而是你想君離不務正業,陪在你身邊雙宿雙棲吧?!你這麼有自知之明,還需要我說什麼?!我絕對不可能同意的!除非君離不再認我這個師父!”
居正不管自己的話下的重不重,但他心裏的確就是這樣想的,君離現在做出的決定的確很難改變將會一意孤行,但是為了他這麼多年堅守的宏願,他勢必要將君離拉回正道上來,即使拿出這麼多年含辛茹苦教育他的功勞與苦勞作為賭注,他也在所不惜。
容水聽到“雙宿雙棲”這個詞時有些不自然,看來就連居正也看出了自己和君離隱匿的那些感情,被這麼明確的指出來容水微赦。
她知錯一般的低下頭,誘拐青少年的確是她的錯,於是小聲再一次向居正確認道:“居先生……真的……這件事就沒有另一種可能了嗎?先生焉知在江城呆著君離就得不到磨練呢?先生可知君離受江城縣令黃知之邀,率著官兵上山剿匪大獲成功一事?這種難得的磨礪行軍打仗之事,在先生口中的江湖難到能碰的上?”
居正一時啞口無言,這件事他當然知道,君離當時第一次率領兵眾圍剿山匪,他自然是密切關注著,雖然君離差點中了山匪團夥的詭計,也好在他能及時察覺,扭轉戰局,他也是較為滿意的。
畢竟第一次小小的戰役,雖有波折,但也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務,他也破天荒的沒有苛責於他。
所以容水說到這裏他並沒有反駁,容水知道擺出她和君離探討的結論是沒有用處的,對付這個很難扭轉思想的居正,隻能輔助個例。
居正果然隻是沉默不語了一陣子後,反問道:“照著你的意思,讓君離一直處於江城這一方小小的縣城之內,難不成還能養成大將?”
容水並沒有被他帶偏,繼續理智的回答道:“自然是不可能的,居先生應該比我更清楚,自古名帥大將是在哪裏才能得到曆練的,可是從來沒一人能說不上戰場,光憑借著一身在江湖上學得非凡武藝便可成就吧?”
容水這一番狡辯,節節逼退居正,竟然讓他一次又一次無言以對,偏分說的也是有道理的。
君離這個孩子秉性的確不是安與享樂之人,從他明明可以選擇冷眼旁觀,但卻自願領官兵上山剿匪,保衛了一方百姓來說他也是十分欣賞的,又從名將養成來說也是正如容水所言,自古就沒有哪一個人不是在次次勝敗之中養成的常勝將軍。
居正內心的堅定此時正在一點點的瓦解,隻是一點也不想在容水麵前給露出馬腳。
他說道:“任憑你口舌如簧在我麵前巧言令色,以為你就能夠說服於我嗎?容丫頭,我居正堂堂一介飽讀過百書、閱曆過天下事的人難道不知你的這些道理?就是有些事正如你所講,我也不會放君離在你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