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強子樂成了一朵花,哪有不願的,對於容水這個姐姐也是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
甜甜的答道:“當然了!剛剛看著容水姐姐一直在這邊和趙先生說話,我都不敢上來了,這不就等著一會能夠送幹姐下山!”
路上便成為了一個盡職盡責的護花使者,又是搭把手,又是背過崎嶇的山路,說些俏皮話兒,逗得容水好不開心,一掃方才的心事重重。
結果到了山下本生準備今日早早回一趟家門的容水,腳步一轉就又改變了主意,不如去驛站看看……所謂冥冥之中的轉變或許還等著自己去發現。
剛到驛站門口,門裏便抬出了兩具屍體,容水本來還算是輕快心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她立刻進去拉住裏麵剛剛步出來的人。
說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會有人死去?是缺衣少糧還是病死了?”
這人恰好是這幾日負責流民起居的大嬸,她認識容水這個給他們吃住的大善人,沒料到就是死了一兩個人,卻引得她焦急的重視。
於是也馬上回答道:“這……這兩人進來驛站的時候就不怎麼行了,這幾日我們也安排了人多加照料……但是……但是可能是年齡也到了那裏去了,身上又帶著病所以沒有撐過去。”
她又問道:“既然這幾日已經是病入膏肓了,為何沒有去為他們尋找大夫。”
大嬸麵上為難,附耳上前,對著容水吐露著苦惱:“容東家,這大家現在哪個不是自顧自的,抽調了幾人願意來幫忙照顧這兩位老人也已經是極限了,現在這裏哪裏有人請得起大夫?”
……容水放開她的衣服,聞言,覺得有些耿耿於懷,便上前掀開了蒙在屍體上的白布,這才驚訝的發現,死去的兩人就是那一次她和君離一起目睹用嚼碎饅頭喂孩子的老婦人,旁邊無疑是她的丈夫吧。
那麼……孩子呢?容水心裏更是一慌,將屍體上麵的白布全部扯下,尋找那個嬰兒的身影。
這時大嬸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哦……對了,這兩人還留下了一個嬰孩呢,不過據他們同村人說那孩子也是他們兩撿來的,一路逃難帶到了這裏。”
容水默默的起身又將白布整齊蓋在兩個過世的人身上,彎腰鞠了一躬,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僅僅表示著對於死者的尊重。
她才轉頭問向大嬸:“請問……他們留下的那個孩子現在在哪裏呢?”
她並不明白容水的意思,以為著是簡單詢問兩句,便回答道:“放在兩夫妻居住的那間房屋裏麵呢!也是可憐了,這裏人都是好不容易住上了房子裏麵,吃穿是暫時不用愁了,可是也沒有人家想要收養一個娃啊!更何況還是個女娃,看來今後隻能討百家飯吃了。”
說完大嬸自顧歎息,卻也沒有半點自己要幫助的意思,容水沒有管她便直接走進了驛站,打聽到了兩夫妻居住的房間裏。
驛站的走廊過道上也到處鋪上了草席,隻留下窄窄的僅供一人通過的小道,裏麵四處都有人來人往,小孩打跳,大人吵罵的聲音。
容水艱難的穿越過地上的草席,此時已經有一些人認出來了她,這個一直在幫助他們的大善人。
於是有人站起來讓路,有人投來注目,皆是不明白高高在上的人為什麼要到這個狹小髒亂的驛站裏麵來,人群裏的私語不絕,容水充耳不聞。
“咦!那不是那日帶我們來的容東家嗎?”
“她來這裏幹什麼?……真是個人善心美的活菩薩……”
“不知道她進那兩個病鬼的房間裏幹什麼……”
容水好不容易走到了兩個“病鬼”的房間裏,她鎮定自若的打開門,一股黴味和不知什麼的臭味撲鼻而來。
一看房間裏,也並不是空無一人的,一些流民之中的病秧子、染上風寒的、或者傷口破潰感染的,重病人群便被分配在這間房間。
大家奇異的盯著容水,隻見她四處尋找了一番,便將放在一張床榻上,繈褓裏的嬰孩抱在了懷裏。
孩子閉著眼睛,皮膚蒼白不帶血色,小手小腳一陣陣的顫抖著,而她懷裏的重量……根本不像是抱著一個孩子。
心裏複雜難辨,她看了一圈周圍人咳的咳、喘的喘、痛的痛,簡直是有些慘烈。
她抱著孩子走出了這個所有流民都避開的房間,然後走下樓,吩咐現在驛站的主人:“去請一個大夫為病了的人好生診治……花費記在我賬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