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人來人往的前廳裏,付沉兒剛剛一回到了自己的崗位,抬眼之間瞟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身心微微震蕩開來,小心翼翼的望過去,生怕是自己的錯覺……然而,那人便就站在人群之間,緩緩朝著她走來……如同鶴立雞群……那身玄色衣衫,那把指向敵人的佩劍懸於身側,那玉麵堂堂的俊美臉龐,一絲不苟的冠發。
這一切都是屬於那一人,君離……
或許是付沉兒這樣癡楞的表情太過少見,張明顯在一旁無意間發現了,也不由得奇怪出聲,道:“付沉兒……你是在看什麼?!”
說完也向著她的視線轉過去,正在東張西望的時候,一個低沉聲音在耳邊響起了。
說道:“張明顯,你們大東家在哪裏?”
張明顯收回四處張望付沉兒矚目對象的眼光,君離沒少來過容家炸雞鋪,他跟在容水身邊這麼久,自然知道兩人親密無間,隨即想也沒想的跟他一指,恭敬的說道:“君離少爺,容大東家在後廚裏呢!”
付沉兒的眼睛跟隨在了君離身上,是的,君離來炸雞鋪不止一次兩次,付沉兒也不是第一次在這裏見到他,自從最早前在容家後院裏不小心聽到了容水與他的互表心意,她一直就有一種偷窺了人家秘密的感覺,從來都有意無意的避著他們兩人一起出現的地方,別說是光明正大的打量,就是偷瞄也害怕被他認出來發現。
可是,好生奇怪……為什麼……這一次君離公子救下了她之後,她卻無法抑製住內心的渴望,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偷偷看著。
似乎是在完成那日還沒有見夠的音容笑貌,和留戀懷抱裏的溫度。
她還在胡思亂想,轉眼之間君離已經又和容水站在一起了,兩人沒有什麼明目張膽的動作,甚至也沒有什麼曖昧的言行。
然而就是談笑之間的微笑和眼神專注,閃爍著對方的光芒,都讓付沉兒明白他們之間……是比之前還穩定的感情。
明明月下私會的那一次……他們雙方的心意不是都還不明不白的嗎?是什麼時候……讓他們更加確定了彼此和那份感情。
她的疑惑注定沒人回答,如同心裏壓上了一塊石頭,氣悶到見到任何人都莫名的煩躁,隻想躲得遠遠的,最好是沒有人知道的角落,隔絕這世間的一切。
“付沉兒!愣著幹嘛啊!顧客來結賬了!”
她甩甩頭,丟掉腦子裏所有糟糕的情緒和想法,木著一張臉應聲,回到了自己該呆的地方。
容水和君離相攜離去,臨走之前過來又對著付沉兒說了一句:“記住,若是心情不好……我去讓張明顯給你排兩日休沐?”
付沉兒抬頭,看著容水和不遠處等候的君離,冷冷的回答:“不必了,容大東家,我可以繼續工作的。”
容水牽強一笑,隨著她自己的意思了。
而付沉兒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在心裏止不住的想著,臨走還來一句這樣表示關懷的話語……容水啊……你是不是故意要做給誰看的?
然而她卻忘記了,剛剛容水特意關護著她的隱私,將人叫到了炸雞鋪的裏間。
黃知與劉氏已經分房睡了小半年了,自從劉氏生病之後,半夜裏不僅常常需要起夜,有時更是翻來覆去也難以安眠,受不了一丁點動靜,主動的提出要在病好之前分房而眠。
黃知當然既是心疼著妻子,又是心知肚明劉氏其實是怕自己在夜間睡不好,白日上公堂沒有精神。
今日一貫的早起,準備梳洗之後去看劉氏的,誰知管家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一臉急色的說道:“黃大人!不好了!夫人今晨早起,精神就一直不濟,強撐洗漱好之後卻突然暈倒了,現在已經叫人過去請大夫了。”
黃知一聽,心急如焚,話都沒說出來,就直接往劉氏那邊趕去。
到了劉氏房間,裏麵一幹丫鬟下人們都亂作一團了,劉氏這些日子以來的確是一直體弱多病,可是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緊急的情況啊!
正是由著丫鬟伺候梳洗著,哪裏知她頭一歪,直接暈倒過去。
黃知走到窗前,隻見劉氏麵無血色,盡是寫滿了憔悴。
大聲怒喊道:“還不快去催促大夫早些過來?!”
下麵的人哪裏敢耽擱,接二連三的去請一直為劉氏診病的大夫來了,而這焦急的一刻,黃知心慌意亂,不斷在房間裏來回踱步祈求著上天的保佑,期望劉氏能夠平安度過這一關,他可以付出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