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驀然回神,居然是這樣一番光景了,殷沉兒整日在容家炸雞鋪裏麵工作,不關心時事,哪怕是打仗也隻是略有耳聞。
君離少爺……在邊關?居然去了那裏……可是那麼容水怎麼辦呢?容水不可能會舍棄自己在江城的產業吧?而且……也沒有聽見什麼風聲,難不成是會在江城繼續等他嗎?
這樣一想殷沉兒心裏便有一些想法了。
看了看平凡一天的容家炸雞鋪,似乎變成了一個牢籠,一個付程璧為她鑄造的牢籠,束縛住她不能夠離去……但是得知君離在遙遠的邊關塞外之時,似乎有什麼要衝破她的牢籠了。
這兩年以來朝思暮念的人,那個讓她心瀾起伏的人……
從前藏在了自卑後麵的暗戀,在這一刻突然想要釋放出來。
殷沉兒無法避免的陷入了天馬行空的想象之中,是否在邊關浪州,就意味著沒有君離少爺喜歡的容水,沒有煩人的張明顯,沒有偽善的容家人……更沒有了牽絆住她一切的東西。
比如身為容家下人的身份……這些都會消失不見,所以她就可以有資格喜歡君離少爺了嗎?在那個遙遠的地方……意味著她可以拋棄以前一切的束縛嗎?
不知不覺殷沉兒對那個地方充滿了向往,向往著想象中的美好,而早已把戰火的蔓延拋在了腦後。
但是她現在急切的需要確定一件事情,走出自己的崗位她找到了張明顯,對著他說道:“我有事想問你,到後院來可以嗎?”
殷沉兒第一次主動找到了張明顯,還是私下單獨相處……張明顯徹底愣住了,現在是什麼情況?殷沉兒主動對他說的第一句,哪怕僅僅隻是求問而已。
短短的路途,卻是張明顯過去二十年生命中走過最欣喜十足的一條路。
付沉兒這兩年抽高了不少,從前妙齡少女的模樣逐漸開始蛻變,向著成熟的女子蛻變。
沒有變化的是依然冷傲的眉宇之間,和生人勿近的表情,讓她眉目如畫的清秀五官多了一種獨特的冷漠。
殷沉兒真好看,比前幾年好看多了,張明顯的心裏發出這樣的讚歎,絲毫沒有發現殷沉兒因為他的目光而煩躁不安。
她忍耐住與張明顯獨處時的難熬,本著不耽擱一秒時間,直接發問道:“你知道最近容東家的下落嗎?她……進一步的安排是什麼。”
張明顯沒有反應過來殷沉兒的突然發問,楞了一下,問道:“嗯?!”
殷沉兒眼裏寫滿了對他的嫌棄,耐著性子,再說道:“我問你,知不知道東家近來的計劃?”
雖然不明白殷沉兒這樣問話的用意,但是張明顯還是回答道:“上一次我去雙霞山莊問過東家了,可能……最近她並不打算做什麼的,隻想守住眼下的產業,應該沒有別的什麼商業計劃了。”
殷沉兒聽後沉吟半晌,摸不準容水的用意,她既然不會跟著君離去邊關,為何也還是無心與手下的產業呢?
她又問到張明顯另外一個問題,說道:“張明顯……你,你知不知道君離少爺已經去往前線的事情了?為何……容東家沒有跟去……她會不會有意前往?”
張明顯被殷沉兒這個問題問得是摸不著頭腦,也不明白殷沉兒是什麼意思,他奇怪的說道:“沉兒,你究竟是想知道什麼?君離少爺去往了戰場為何容東家也要前去呢?……他們雖然感情較好,但是容東家畢竟是一個女子,豈會去往那個地方?……東家頂多會在江城等著君離少爺歸來而已。”
殷沉兒突然想起,君離和容水早已兩心相許的事情似乎隻有自己知道,他們兩人從未公之於眾過……張明顯不明其中緣由,所以不懂自己奇怪的地方。
不過還好,她也算是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張明顯為她分析得很對,容水身為女子……怎麼可能前往邊關跟隨君離?
張明顯繼續對殷沉兒說道:“沉兒你的問題也是奇怪的很,就算是夫妻兩人,丈夫上了戰場妻子也不可能跟隨前去……更惶逞君離少爺與容水東家根本不是一對啊。”
張明顯再說什麼,殷沉兒就沒有聽進去了,她隻記得了一件事,那就是容水不可能去邊關的。
所以就算哪個地方屍橫遍野,民不聊生、危機四伏……但是沒有她討厭的一切人等了……隻有她一心喜歡的君離少爺……所以再是艱苦又能如何?付家中落後,流浪的這幾年還有什麼苦難是她沒見過的呢?那些之於她來說,都不是問題。
所以,殷沉兒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了。
張明顯還在這裏不明所以,關於殷沉兒今日問的這幾個莫名其妙的問題,甚至揣摩不出她的用意,和關心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