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生平從未踏足過牢房,讀書之人對對這個地方一直都是忌諱莫深的
並且他一生清清白白的做人,正正直直的過活......也從未想到過,會落到如此境地。
會看著頭頂一方小小天窗觀望外麵的天地,會夜間與鼠輩蟲類共眠安寢,這還已經是黃知對他照料,尋得清靜的牢房。
這一切均是敗王之蓮所賜的,王之蓮......這個讓他一想到,就忍不住咬牙切齒的名字。
卻不是因為恨她陷害栽贓了自己,直到現在......容卿恨的都不是這一點,因為即便那日她什麼都不說,或者當著自己的麵承認,是他強迫於她......他也不恨。
因為早已打定主意,自己是不會讓她在這麼多人麵前聲名掃地的。
對她的照顧與著想,早已經是深入骨髓肺腑之中了,習慣成自然的舉動。
他恨的是什麼?是她隱瞞了自己女人的身份......還以為四年的朝夕共處之中,早已是深知對方的每一件事情,結果卻變成了天大的笑話。
連她的名字都是假的!整個人的身份都是假的!
容卿氣不過的就是這裏......自己掏心掏肺的真誠以待,卻沒有換來王之蓮的坦白。
她以為自己是那些俗世之中凡人的想法嗎?她認為自己是秉持著女子應該在家相夫教子的迂腐之人嗎?她以為......自己這麼用心的對待,會揭穿她的所有秘密,讓她陷入萬劫不複的流言蜚語中嗎?
不會!不會!一切都不會!在王之蓮撒開三千青絲化身為女子那刻,他無法欺騙自己心中最真實的想法是......
原來所牽絆所心戀之人是個女子...真好......這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嗎?他願意拿三世福分換取一生執子之手。
容水扶著容卿走出了衙門,經此一劫...容卿身心俱疲。
一出門卻還看見王員外在門口不服的罵道:“什麼縣令?!還不是為虎作倀?!隻要敢幫著容家那幫惡徒,我一定會去京中告死你!”
看著容卿容水相扶走出來,給了個斜眼,說道:“好你們一個容家!一定是買通了黃知對吧?!以為這樣就能夠穩贏了?!門都沒有!”
容水才懶得與這樣的瘋狗爭辯,隻會較低自己的品質,與容卿都是理都不理,倒是旁邊的成期駿有些看不過去。
正在幾人想要離去的時候,一個王家的家丁突然跑到了衙門跟前,一麵慌張緊急,也沒顧上講話音量,大聲說道:“老爺老爺!不好了!二小姐她服毒自盡了!現在已經去請了大夫了!”
這話如同平地驚雷一般,將王員外和在場的容卿容水嚇到?。
王員外立刻焦急,這到手的錢財權勢豈不要全部落空了?!而容卿眨眼在容水旁邊消失,他拉住過來報信的那個家丁,追問著:“你說什麼?!之蓮她自盡了?!”
容水心裏暗叫不妙,雖然這幾日對王之蓮的印象已經不好了,但是她卻是從來沒有想過要她死啊?!
這下好了......或許真不該老想著二哥與王之蓮是上演的一出“梁山伯與祝英台”!要是真是朝著那個結局去的,誰也接受不了。
容水沒有再想太多,看著王員外和容卿都緊急的朝著王家的方向奔去,容水正要跟上時,突然轉頭對成期駿說道:“馬上去請樂神醫到王家來!就說是容水派來的!”
服毒自盡......這是最危急的情況,普通的大夫恐怕處理不好這種情況,因為容水想起樂神醫以前似乎有所研究,所以才做出了這個打算。
看著成期駿領命前去,容水才快步上前,跟著往王家跑去。
等趕到了王家,容水才發現王員外將容卿攔在了門口,即便是這等緊急時刻,他都對容家抱有最深的惡意,容水也是惱怒。
容卿正在門口大喊大叫道:“放我進去!我要見之蓮!快讓我見見他!”
啪啪——!啪!
他使出了全力在拍打著王家大門,額上細汗不斷,臉上是從未見過的驚慌,手握成拳,徒勞的拍打著。
容水看著二哥這個樣子,知道他是真的害怕了......害怕著王之蓮就這樣走了,而他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這樣想來她很想幫幫二哥,但此時也是束手無策。
這時王家大門突然被打開了,王員外和奴仆送著一位提著藥箱的大夫出來。
大夫嘴裏一直說道:“沒救了,沒救了!服下了那麼烈性的毒藥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節哀吧王員外。”
站在門外的容卿聽到這句話,差點直接暈倒,幸好容水在一側及時扶住,同時她心裏也慢慢凝重起來了。看來王之蓮的情況真的很是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