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戊戌“呸——呸——,”作使力吐著,完事後還是覺著嘴裏殘留有泥巴味兒,心裏恨恨的把師父問了個遍,每次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兒都往她身上挪,太鬱憤不平了。
覷見四周無人,係了係緊鬆鬆垮垮的衣袍,抓了一把頭發,亂窩窩的像堆雜草,甩著兩手蹦躂蹦躂晃蕩去了。
映月泉當屬風城最好的酒家,不僅囊括了大陸各國的特味菜肴,更因著獨門的醉花釀贏得各方的食客的好評,傳說這醉花釀是采取高山石岩縫裏的泉水,加上無人可知的花入味而成的,即使是這樣,在映泉月酒家裏這醉花釀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此時的柯戊戌站在店門外,一個勁的瞎折騰,一會兒說自己哪、哪兒疼,一會兒說自己餓了好幾天,求著酒家給點吃的,小二一看這乞丐似地小娃,就推推嚷嚷要拖出去。酒家的樓廊上五六個親衛軍站在那裏往這裏瞧,小二怕事情給惹大了,鬧騰吵著樓上的那位,自己還不得吃不了兜著走。
此時的耐心全無,粗魯的擰氣柯戊戌的小胳膊就要往外扔。
這時樓口上一位領頭的親衛軍傳來叫喚:“小二,去,給我家主子添一壺醉花釀,還有把席上的那些菜給撤下了換別的。”
“好嘞,馬上就好。”
也得不了空管這死小孩,隻得恨恨恐嚇著“給我安分呆後麵去,再鬧就收拾不了台麵,伺候完上麵那位爺,到時候給你吃的。”
小二端滿笑臉撤了菜,轉身要去廚房時,後麵那位領頭軍就跟上來了。
“喲,梁爺,您怎也下來了,可還有別吩咐?”小二半彎躬身詢問道。
“爺最近煩心事忒多,胃口也不嫁,我去菜房那裏叮囑一些,可別再出什麼岔子了。”梁威冷冷說道。
“大爺可是因何事煩心呐?最近城裏一直有大批親衛軍在巡視,也不知怎麼了。”小二狀似無心探問。
梁威定定審視他,半響都不言語,驚的小二都快要哆嗦打軟之際才緩悠悠的說:“不該你打聽的就不要多事。”
“小的知錯了,謝大爺不追究小的過錯。”
一路再不敢多言,直領著這官爺到了菜房,一看情況,小二都快被嚇得半死,那死小乞丐怎就到這裏來了,剛想發飆。
“他是誰?”梁威不悅之色顯而易見,一個做菜的地方站著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孩,任哪個食客都沒好臉色的。
“我是他親戚。”柯戊戌指著小二,抓緊時間表明自己的身份,頓時小二拉長了整張臉,卻發不得飆。
“梁爺,他就一乞丐,小的是見他可伶,本想帶他到後院給點吃的就打發的,不想他跑這裏來了,爺,小的下次不敢了。”小二隻差沒跪下來求人了。
反倒是柯戊戌自己本身就像沒事人一樣,看不到小二那張哭喪的臉,自顧自的對著那香噴噴的食物流哈喇子。
梁威擰緊了眉,小二也瞧得出來他早已不悅,正要轟人,梁威發話了:“去,把剛從爺房間裏撤出來的菜給他,手腳麻利點,要真讓食客看到菜房裏這情形,誰還吃得下。”
“爺說的是,小的馬上去辦。”
柯戊戌在旁邊無所事事的,漫不經心看著小二忙活著,突然撲倒小二身邊嚷道:“我要那隻全雞。”小二恨不得立馬讓他消失,免得再生事端,把那隻雞粗粗裹了油紙就往他懷裏塞。
等轟走了那小乞丐,小二都覺著自己熱出了一身的汗,下次見著乞丐絕對要趕走,再來這麼幾次魂都沒了。
梁威也沒再多言,囑咐大廚幾句話就走了,小二見勢也對著菜房裏的人交代說要去取醉花釀,卻在半路偷瞄環視四周後,往著另一方向而去,尋見一處隱秘的假山後閃身而入,早有一人候在那了。
“大人。”小二附耳低語幾句,那人一臉沉思。
“今天也沒有可疑之人來會他?那他的親衛有沒有與陌生之人接觸?”神秘人一再追問,好似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決不罷休。
“真沒有,大人,您請放心,我這邊會盯緊的。”隨即想到那小乞丐,也算與梁威見過麵的,可是又想想那小乞丐還是自己放進來的,要不因著自己的原因,他們也見不上麵的,應該沒什麼可疑之處,還是別托出來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這邊的梁威回到廂房後,對梁行歌交代了剛才的事情。
“主子,真不要派人跟著。”
“不用,人多反而容易引起他的注意,他現在已經是草木皆兵,也想來個魚死網破,我不會讓他稱心如意的,現在親衛隊的調遣安排的怎麼樣了?”那一襲淺灰色衣袍的人,滿眼陰鷙狠厲,連跟在他身邊十來年的梁威見了心裏都不免會有心驚膽顫的悸動。
有些人或許生來就讓人敬怕的,比如說梁行歌這個人,很多時候給人的錯覺就是與他會栽在他手裏,這也梁威選著跟隨他的原因,因為他夠狠,一個對自己都狠的人,有什麼事情是做不了的呢,可是沒有誰能斷定出真正的梁行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