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1)

眼前的男子是救了自己的人,他現在的這個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南榮相隻覺著眼睛澀澀的,模糊了視線,直到發現自己的視線朦朧一片。

埋藏在記憶深的某一深處,對了,曾經也有這麼一個人會時不時的在作弄人的時候,也會這般明媚春光的笑。

深入骨髓的痛,和漸漸浸入心肺的仇恨因想起的人一並迸發了出來,氣急攻心,仇恨、憤怒一股腦兒都嗤嗤往胸口冒。

緊咬牙關,那略帶扭曲的表情,就在羽少莫名的以為他要——,他要怎樣,羽少是不知道他會做什麼,但絕不是一轉眼他又僵持在那裏。

羽少覺得這人是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好一會兒,才聽見他喃喃自語。

“千微,是千微在上麵。”

羽少掀掀眉,那意思很明顯的是:你確定?

濮陽千微這個人,羽少沒有見過,隻是很多的時候聽那人提及過,多多少少耳濡之下,對他也是很想見識一番的,倒究竟有何地方能讓那個人稱讚的。

“是他的聲音,聽了十來年,又怎會聽錯。”南榮相的聲音壓得低低的,一臉的平波無瀾,羽少琢磨著瞧不出他有什麼不妥。

可即使外麵的人是濮陽千微,羽少也是知道現在還不能出去,那個人作如此安排,他絕對是想等一切結束後才另作打算的。

“你知道我是誰?”南榮相直接問道,風城也就這麼幾個主要的統領人,有點身家的人都會識他的身份。

羽少毫不猶豫的點頭,“我之前有幸得見過城主幾回”。心裏誹腹一句:純粹是在某人的逼迫下記住的。

說來也是羞恥,他這人記性明明就少有的好,醫書從來都是過目不忘的,偏偏就在認人上非得跌跤,即使同一個人見了幾次麵的,轉眼分開後再相遇就不識的。

“你在哪救的我?”還是想知道,那個人,那個讓自己心安的人是不是真的就在自己的身後看著。

“廟會那天,我在祭祀台一附近的酒家旁救得你。怎麼,懷疑我?”

“不是。”隻是有小小的失落,原來終究是見不到麵,可隨即又燃起淡淡的期盼。

他試著移動身體,除了傷口隱隱作痛,也感無甚大礙。

挪動著身體離榻起身,羽少見狀都額上快要擰出川字,看這架勢,他莫非是要離開這裏。

“你這是要做甚?”羽少阻止他繼續下榻的動作。

“難不成你還想把我一直留在這裏,莫說我是這風城之主,一日不歸府邸就已是不妥,就是尋常人家,也得該回去,又不是無家可歸,不是嗎?”一手撥開他的阻擋,南榮相一臉戒備的說道。

嗤笑一聲,羽少輕飄飄來一句:“你以為就你現在回去能頂用,外麵早已經亂了,你回去也改變不了什麼。”

“發生什麼事情了?”難道是有些人已經按耐不住要行動了,這樣說來,害死親人的凶手可以找出來了。

“現在梁行歌和梁軒明的暗裏都在找你,這兩路人馬,你信得過誰?我猜想你是誰也不信的,既然如此,何不在這裏等待時機,坐收漁翁之利呢?”

“我又憑什麼信你的話,他們怎樣都不是我所要關心,他們要這權利盡管鬥去,我隻要找到某些事情的真相便可。”也不再看他,南榮相起身踏上階梯。

傷後的南榮相其實還是很虛弱的,走幾步階梯都有些許的力不從心。

“風城是你從你父親的手中接承過來的,那是你一族先輩的心血,難道說你就要這麼放棄?”一想到有人為這個不惜一切的去守護,而他就可以這麼輕言就說放棄,怎能不惱怒了羽少的心。

“你是以何種身份來說這番話。”此時的南榮相像一隻豎起了渾身尖銳小刺的刺蝟,容不得別人近半分身。

“風城的是是非非,好好壞壞我早已不想幹涉。”那些有親人鮮血換來的東西他從來都不屑要去擁有,他的父親大人,還有那個與他同般模樣的人兒,全都是被這些給害死的,難道還不夠嗎?

如若不是想引出幕後黑手,孤身犯險,他或許早就放手這一切了,就算某個人在自己最需要人陪的時候沒有在身邊,有怨過,也有失望傷心過,可是再怎麼也抹不去那些年一起的歲月。

“我知道我要是說些什麼,你就又得疑心我抱著什麼企圖,可是你真要不顧著一切了,你可知風城一旦混亂,別國就會趁機挑惹事端。”羽少自認不是胸懷天下為己任之人,可如今要不是攤上這麼個人,他也懶得費恁多心思。

“有些事情不是隨隨便便幾句話就能改變得了的,你要做什麼,有什麼企圖,於我而言,毫無幹係,但也請你不要插手我的事情。”

“是嗎?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快如閃電的速度,加上詭異的招式,南榮相險險接下,卻毫無反擊之力。

即使隻是躲開防禦,也抵不過虛弱帶來的力不從心,出招的之間,閃躲不及,堪堪承接著眼前之人手刃的力道,那一擊後頸重重襲來,頓時眼前漆黑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