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璃見他半天低著頭沒有反應，便輕聲叫了一聲：“丞相？”
左芝山的身子一動，接著抬起頭，在他的目光中有著深沉的隱忍。
“皇上，別人怎麼說老臣無權幹涉。但是，老臣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得很，她就是老臣與夫人白以荷所生的女兒，如假包換！那一張臉老臣也很熟悉，與以荷當年有七八分想象……”
“左丞相，這世上相似的人多了去了，難道每一個都有關係嗎？”這次打算他話的竟然是聶謙。
他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聶謙不應該是先帝派在莫九霄身邊，同夏閔行一起輔助莫九霄的嗎？那為何現在麵對莫九霄的未婚妻子出事，他不但不幫忙，反而還落井下石？
這一番話說出來，不僅是左芝山愣住了，就連一旁靜立地夏閔行也忍不住攢起眉看了聶謙一眼。
“聶愛卿說的是啊！”莫景璃似乎對聶謙的話甚是滿意。
他轉而又對左芝山說道：“丞相，對於左君瑤究竟是不是奸細，朕自會查明真相還她一個清白。不過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她卻不能回去。朕親自下令將她抓起來，便是要讓天下人知道朕的公道和一視同仁。不能因為她是兩朝元老的千金便放鬆刑罰。最起碼，她也要在那夜巷中待上一待的。”
聽到夜巷這兩個字，左芝山的身子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同時心裏狠狠地抽痛起來。
夜巷是個什麼地方，恐怕沒人比他更清楚。
因為那裏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出入過。
甚至於到現在先帝的一些犯了錯的妃嬪還留在裏麵等著終老或是死去。
對於那些人的現狀他不是不了解，相反，正是因為太了解，所以在聽到左君瑤會被關到那裏麵後他的心裏才會抑製不住的感到疼痛。
就算最後左君瑤被查清並不是奸細而釋放出來，到時候再出來的，恐怕也不會是原來的那個左君瑤了。
所以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左君瑤被關在夜巷裏！
“皇上！”再開口的左芝山語氣已經平靜了許多，這倒是令莫景璃有些意外。
薑還是老的辣，他想著，恐怕接下來左芝山該說的便不是求他放了左君瑤的事了。
“老臣思來想去，認為皇上與聶大人說的甚是有理。剛才是老臣擔心女兒心切，所以才失了理智。現在就算是瑤瑤真的是無辜的，老臣也希望皇上能夠在徹查此事後，重新昭告天下，還瑤瑤和老臣一個清白！不過老臣還是有一事相求，望皇上能夠應允。”
說著他跪伏在地，又是深深的一叩首。
“丞相請講。”
左芝山緩緩直起上身，才開口：“夜巷那個地方老臣最清楚不過，那裏麵都是罪名落實了的罪人。瑤瑤在還沒查明實情之前若是去了那裏，定然會被人誤會，這樣就算是將來皇上您還了瑤瑤清白，可她一個從夜巷出來的女孩子，身上的汙點也是洗不清了。所以老臣懇請皇上您在查明事實真相之前，不要將瑤瑤關到夜巷裏去！”
最後他似乎覺得自己的求情還不夠力度，又加了一句：“老臣隻此一個心願，還望皇上能夠答應！”說完又是結結實實地一個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