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卻一直趴在地上沒有起來，而莫景璃也一直都沒有出聲說話。
隨著時間的流逝，左芝山的心也一點一點在冷卻。
他沒有想到莫景璃竟然會這麼不近人情，就算不念他是先帝時期老臣舊情上，難道他也不看他這麼些年來盡職盡責為朝廷出謀劃策的麵子上嗎？
他知道莫景璃登基以來，恨不得將先帝的一幹勢力全部換成是自己的，但是礙於他自己登基時日尚淺，力量不足，所以一直以來都很遷就群臣，有什麼意見也很依賴他這個丞相。
但是自從莫九霄出事以來，莫景璃心中的想法便越來越清晰地顯現出來。
今天聶謙的一句話更是暴露了一些深層次的東西。
恐怕往日裏莫九霄的那些計劃也一字不落地落入了他的耳中了吧？
突然之間，左芝山的心裏竟然出現了一絲自嘲，並且裂縫越來越大，到最後他都想嘲笑出聲。
他年輕時期一朝考中狀元，被先帝委以重任，卻沒曾想他卻將自己這輩子最心愛的女人丟失在了他為朝廷出力的道路上；現在往事重演，他的女兒很快也要折在這一任的帝王手上。
他這一生就像是一個笑話，連自己最愛的女人和孩子都保護不了，而且恰恰是他將自己最親近的這兩個女人埋葬在了深宮的積怨中。
一個是死於後宮爭寵的無形戰鬥；一個即將死於朝堂之上的權利之爭。
他見莫景璃遲遲不言語，跪伏的身子便想要緩緩直起，不想再去求情，誰知，朝堂之上竟然有其他的大臣開始陸續站出來為左君瑤求情。
“皇上，臣以為左丞相說的有理。自永夜巷設立以來，裏麵關押的都是一些已經定了罪的犯人，卻並沒有有嫌疑的人被關在裏麵的先例。先帝也曾經說過，永夜巷中陰氣太重，若是無罪之人被關在裏麵恐怕會損壞其身，因此沒有定罪的犯人大多都是關押在天牢旁邊的牢獄中候審，待其罪名成立後再行決定關押地方。左君瑤一案現在尚未開審便將此女關押在永夜巷中，有違先理，還望皇上三思。”
莫景璃見有人出來求情，黑眸微眯，但是並未言語。
接著另一人也站了出來，拱手道：“皇上，臣也認為因為將左君瑤一案審理清楚後再做決定，方才不會讓天下人挑剔！”
“皇上還請三思！”
“皇上……”
“夠了！”
聽著陸陸續續地官員開始站出來為左君瑤求情，莫景璃頭上的青筋突突地跳著。
他的眼神淩厲，一一掃過下麵出列的官員，似乎是要將他們全部看清，接著才緩慢地開口問道：“瑞王，你意如何？”
左芝山本來見這麼多人開始為左君瑤求情，心裏轉喜，以為事情終於有了轉機，但是隨著莫景璃的這一句話，他的心又揪緊起來。
莫展洋的意見不用說他都能夠猜個大概。
自從莫展洋與左君瑤定下婚事起，他便恨透了她，後來就算是與她解除了婚約改而娶了他的二女兒左君瑾，但是瑞王府與丞相府之間的關係也並沒有如外人所想的那般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