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襲將過去的那些經曆簡單向天帝作了簡述,天帝聽得倒是津津有味。
“如此說來,倒也是委屈了你。春葚雖說性情溫婉,但終究是凡夫俗子,每一年都靠著神族的仙澤為她延續生命。而她資質平平,無法修行,樣貌也差了神族的神女仙女太多。你是本君最得意的兒子,反倒是娶了這樣的妻子,你生氣,倒也理所應當。”天帝微微點頭。
“故而,兒臣請求父君即刻進軍攻打西荒,兒臣願身先士卒,與瑤姬一戰到底!”金襲說道。
天帝笑了笑:“那麼你是否認為,這一次本君攻下了西荒,將那朝雲神女殺滅,正如千年之前邢馬山之上一樣。那麼多少年之後,那位神女是否又會像是今夕一般,以另外一個神女的身份再度歸來?就像是你曾傾心的瑤姬一樣。”
金襲微微一愣。
天帝笑著說道:“有些時候,殺死一個人並不是解決事情的最好辦法。”
金襲皺了皺眉頭:“那父君你的打算是什麼?”
天帝道:“你覺得如今最能夠牽製住朝雲或是瑤姬的是什麼?”
金襲稍一沉吟,緩緩道:“陸胥道君。”
“不錯,正是陸胥道君,”天帝笑了笑,“殺身不如滅心。與其將她處之而後快,倒不如叫她對我神族不再有那份執念。或是說,叫她自願放棄一身修為。”
金襲蹙眉不語。
天帝接著說道:“若是你的話,想要接任天帝之位,隻怕還是有些不夠。”
金襲怔了怔:“父君,我……”
天帝擺了擺手:“什麼也不必多說了。你先且回去好好養傷吧。朝雲的事情,本君自有安排。”
金襲雖說心有不甘,但還是垂首應聲:“是。”
天帝像是想起了什麼,接著說道:“對了,本君還有點事情想要提醒你一下。”
金襲仍然垂著腦袋:“父君請講。”
天帝道:“雖說春葚平凡,配不上你,但你是神族,自然不能始亂終棄。不論當年你與春葚之間的事情是否自願,但你既然要走了姑娘家的清白,那就要對她負責到底。這麼些年她也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即便沒有愛,卻也是千百年的相守。”
金襲默然不言。
天帝停頓了片刻,接著說道:“本君已經安排人換走了照料春葚的仙子,今後你也不要在春葚的飲食上動什麼手腳。即便你不愛這個女人,你也不要剝奪她生兒育女的權力。本君也不希望後繼無人。”
金襲的臉色微微一變:“父君,她不過是個凡人,若是懷了神族的孩子,我實在擔心會出什麼事情……”
天帝淡淡道:“那麼這些年的仙澤難不成是白灌進她體內了嗎?神族與她那人族差別不甚大,本君倒是不相信,不過是懷胎生產罷了,能有什麼大的問題。”
他再露出一個有些不耐煩的表情,道:“沒事你便下去吧,好生陪著你的妻子。”
金襲咬了咬牙:“是,父君。”
在他走後,天帝翻開一頁書卷,挑著點嘴角笑了笑:“若是不喜歡,若是厭惡得很,又何必在這種時候露出那麼緊張的樣子?”
“真是個愛撒謊又固執的孩子。”
陸胥被天帝鎖在西天,休婼花了好一番氣力才找到他。
見到陸胥的時候,他被神族專用的鎖鏈捆綁在一處露天高台之上,掙脫不得,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