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貴人,你這是做什麼。”
“嬪妾一來是感謝娘娘今日肯如此相助。若非您帶了蘇鄂來,嬪妾恐怕再沒有機會伺候皇上。”她抬眼,微笑著的臉龐散出的卻是危險的氣息。“二來是為蘇鄂得娘娘如此寬宏處置而謝恩。嬪妾知道她說話有時難免會有一言半語衝撞了娘娘,嬪妾今後定當嚴加管教。”
“本宮並……”
“行了鸞兒。”天子打斷皇後要申駁的話,將女子打橫抱起安放榻上,“若隻是一言半語讓皇後不悅,身為一宮之主也該大度一些。你做的夠了,接下來隻該好好休息才是。”
她淺笑著應了,拉高錦被合身而眠,卻看著眾人紛紛退去的背影兀自微笑。她知道,帝後之間琴瑟和睦的戲怕是再也演不下去了,她甚至無需多做什麼,隻要讓天子見到秦素月的本來麵目便足矣。自會有人踏著她鋪的這條路將皇後送的更遠。
她不想害人,更不想任人刀俎。蘇鄂若非為了她這不爭氣的小主,又怎會落到如此田地。
“小主,您為了奴婢一條賤命,竟服了止息丸。”待人散去,蘇鄂俯身在床邊,隻忍不住的流淚。
青鸞睜開眼,半笑半哀的眼神中更多的是倦乏。“若非如此,她怎肯輕易放過你。那些太醫畢竟不是吃素的,隻怕皇後到來之前,早已有人看出來了呢。”
“可是……可是那東西極傷身子,皇妃也曾叮囑過,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服用。”
“已是萬不得已了。”口氣忽然變得有些釋然,仿若抓住了黑暗中的一絲光,女子的眼神驟然有些發亮,“蘇鄂,我不會再一味躲避了。那樣,根本誰也保護不了!”
蘇鄂已是泣不成聲,然而剛要開口,卻聽到門外傳來白羽的聲音。“水巧姑娘,你站在這裏做什麼。”
一瞬間驚詫,蘇鄂忙對上青鸞的目光,卻見不知何時,麵前的女子如同換了個人一樣,視線淩厲地頂著門外那一閃而過的黑影,低聲道:“她……怕是留不住了。”
翌日,朝鳳宮差人捎了話來。仍舊是桂荷,捧著一隻打造精巧,卻鋒利無比的白羽箭來,說皇後轉告湘貴人:“倘若有惹人嫌的雀落在了不該落得地方,本宮就隻管用這支利箭將它射穿。”
旁人皆嚇得花容失色,然而青鸞卻是笑著收下了。她早知道,以皇後的心性,根本不會善罷甘休,更何況這兩次她都因一個貴人而栽了跟頭,這種恥辱又怎麼忍耐的下。
然而這件事後,雖說是百般好藥用著,但畢竟是傷了身子,調整起來也破費時日。
蘇鄂因臉上有傷,近一段時間便不再讓人前人後地服侍青鸞了。倒是忙了白羽,太醫院華薇宮兩頭跑。皇上每日午後必會過來小坐半個時辰,每每此時青鸞便有意無意地讓水巧去做些旁的,而這種刻意的疏遠那女子也自然察覺到了,近來便愈發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