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沉,暮色降臨大地。
在一片青蔥翠鬱的山巒間,霧靄掩映處,一條狹長的河流靜靜流淌著,環山青翠,河水碧綠,水麵蕩漾處,一條竹排小舟自蘆葦叢中悠悠漂出,一個身披蓑笠的白發老翁手持竹蒿輕輕的劃著竹排。在竹排上,有一張漁網,裏麵是幾條魚,兩鰓還在呼吸著。
老翁持竹蒿正劃著水,隱隱聽見遠處傳來了搖鈴鐺的聲音。
“叮呤…叮呤…”
他抬頭望去,在不遠處的河麵上,有一座用木頭架起的浮橋,橫跨河麵,浮橋半掩在霧氣中,顯得格外神秘,浮橋欄杆上,有幾隻花鳥在嘰嘰喳喳叫著。
“叮呤…叮呤…”鈴鐺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老頭望著浮橋之上,口中喃喃道:“哎…又有後人回家嘍。”
浮橋之上,走來一個穿著黃色道袍的中年人,斜背著一個布袋,右手搖著鈴鐺,左手從布袋裏摸出些紙錢散向空中,他走得不快不慢,嘴裏好像還念念有詞。
老翁停止了劃水,靜靜地望著。
那道士身後,卻空空如也。整座浮橋上,就他一個人在走著,身前身後,都沒有人。
老頭目不轉睛地望著,這次出現了人影。在那黃袍人後麵,五六米遠處,依次出現了人影,七個穿著壽衣的僵屍低垂著腦袋,頭戴高筒氈帽,麵門貼著黃色的符紙,耷拉著胳膊,兩條腿僵直的往前緩緩走著。七具僵屍前後都用草繩係著,串連起來,每隔兩米一個,活脫脫的七具行屍走肉。
七具僵屍前後串連著,隊伍拉得很長,有半個浮橋長短。
最後一具僵屍行至浮橋中央,草繩扣子鬆開了,它僵立在原地,跟前麵的隊伍脫節了。突然,數隻花鳥撲楞楞地飛了起來,那具僵屍頭上的那張符紙被掠過頭頂的花鳥蹭了一下,掉了下來,飄飄落下,正好飄向了竹排。
竹排順著流水已緩緩行至浮橋跟前,浮橋不是很高,離水麵約三米。
老翁從空中接下那張符紙,瞧了瞧上麵畫的符籙,再抬頭望著那具僵屍,神情倒是淡定自如。
突然,那具僵屍動了動,一扭頭,蒼白的臉上那兩顆隱藏在黑眼圈下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那竹排上的老翁。
“喝--!”那僵屍發出一聲低吼,接著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兩顆獠牙,猛地轉過身子,兩隻胳膊抓搖著朝橋下竹排上的老翁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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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楊桀,在鳶城的郊區經營著一家婚紗攝影館,我的愛好就是到處旅行。
為了救活我自己,我成為了解鈴人的契人。在一年的時間裏,超度九九八十一個靈魂,以此為交換,讓真正的我再次重生。
解鈴人那日走後,我在陰陽閣待著,如何才能超度靈魂,唯一快捷的辦法就是待在閣樓裏麵,這裏是三叔招待靈魂的地方,各種冤魂隻要有心願未了,都會來此找我三叔。
我打算就在這裏守株待靈。
之後的幾天,我一個人就待在閣樓裏,等客人上門,其間,麥琪會給我送飯,到最後,我直接在閣樓裏打地鋪,睡這兒了。麥琪不明白我這是要幹嘛,我跟她說三叔事務繁忙,我在這裏替他做那些超鬼度魂的事,她又問了我那個解鈴人的事情,她不知道他是誰,老是帶著隻烏鴉,披著塊黑布,連臉都看不清,說話還是小孩子的聲音,她總感覺怪怪的,問我他到底是人是鬼。
我編了謊,跟她說那個人叫解鈴人,道行比三叔高著不知幾倍,他因修道太深,說話才變了聲,他打扮成那樣是為了保持神秘,他是三叔的好朋友,幫我一起超鬼度魂的,不是壞人,不用害怕他。
麥琪聽了半信半疑,但也沒說什麼。
等啊等,等了好幾天,一個鬼魂也沒有,閣樓空蕩蕩的。後來我又給三叔打電話,聽聲音,三叔已經好了許多,說話也有勁了。
我跟他說了我現在的情況,三叔說我這樣做是不行的,鬼也分三六九等,下等鬼,一般是死時間太短的鬼,沒什麼怨氣,也沒什麼造化,這些鬼遊蕩的範圍很小,基本就在她死去的地方,而且會被禁錮在那個地方出不來,中等鬼,一般是含冤而死,心中有怨氣,遊蕩範圍會更大一些,但一般不會超出一個城市,上等鬼,含冤而死,飲恨而亡,且死時間太長,像李玲玉這種就是,上等鬼具備一定的法力,可隨意去任何地方,一般普通的陰陽先生是拿它們沒辦法的,搞不好還會丟了自己的性命。
三叔說我老在這等不是辦法,鳶城也沒那麼些冤鬼需要超度,而上等鬼已經接近成仙了,根本就沒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就算來找上我,憑我的零道行,根本就做不了什麼。
最後,三叔讓我去趟醫院,他有一個辦法。讓我去了當麵說。
我讓麥琪留下來看家,自己一個人去了醫院,看了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