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訴草兒,好久沒有草兒的信息他很著急,去幼兒園找草兒,也沒看到,他便給草兒打電話,但是電話裏總告訴他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他驚出一身汗來,以為自己撥錯號了,但撥了幾次都是這樣的回音。
他驀地就意識到是草兒換號了,看來草兒是真的下了決心要與他各奔東西。但他怎麼能舍棄草兒呢?那場風雨並沒能讓他忘記草兒,相反那思念在不知不覺間已從一棵小樹苗長成了參天大樹。
他便不管不顧地又跑到幼兒園,還是沒找到草兒,但他找到了白靈,一通細問,這才知道草兒得了重病,他說他要來見草兒,這段日子的等待已讓他很痛苦了,知道草兒得了這病他更加痛苦,他一定要來見草兒。
草兒的淚潸然而落,打濕了手機,河的信息在眼前一片模糊,但河的身影卻一點點地清晰起來:高高大大的河又站在了草兒的身邊,正微笑著看著草兒,關切地詢問著,“草兒,好些了嗎?”草兒伸出手去,想把河抓住,但河的身子卻向後退去,越退越遠,一直退到門口,一閃就不見了,“河呀……河……”草兒揮舞著雙手喊了起來。
河呀,河!流星劃過的夜晚,我曾許過一個願:若我在,定會等你到2048,會擁著你,撫摸你的頭發,讓你沉睡在甜美的夢鄉,微笑著睡去;若我在,會擁著你,撫摸你的頭發,不讓憂愁圍繞著你,不讓你憔悴了心,消瘦了臉,我要聽你夢裏的呢喃。
河呀,河!可是我要走了,我要走了!你要記著,一定要記著:月圓之時,明月倚高樓的夜晚,我會如影隨形的執你之手!夢相隨,心相契!
草兒捂住臉任淚水肆意流淌、泛濫,這段日子情緒和身體上的雙重折磨在這一時刻顯得尤其突出明顯,她感覺自己支撐不下去了,她在死亡的邊緣徘徊,等待著死神的召喚,隨時都有一隻巨手可能會把她拽進死亡的沼澤,而她還有好多事情沒做呢,朵朵還沒完全長大,她的還沒寫完,她還要去赴與河的2048的約會,她還要與河一起坐在搖椅上聽著音樂,慢慢地講著過去的事情,可現在,現在,完了,一切都要結束了……她在這個世界上的戲要唱完了,老天不讓她再接著演下去了,哪怕她演得再出色,再精彩,老天都要剝奪了她在人世停留的權利了,老天不讓她活了!老天,你太狠心了,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呀!
草兒一頭撲倒在被子上,痛哭失聲,淚把被子打濕了一大片。
估計黑馬快回來了,草兒抬起了埋在被子裏的臉,擦了擦眼淚,揉了揉紅腫的眼睛,平穩了下心神,手微微顫抖著給河發了信息;“不要為我擔心!以後每天這個時候我都會發信息給你,直到我生命的最後一天……”一按發出鍵,草兒的淚又紛紛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