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3 / 3)

旋風帶著兩個最得力的隊員,衝出大門,撲進滾滾黃沙之中。朝夕相處的同事一死,激起了他們滿腔仇恨。另外受到傷害的還有稽查隊員的自負,他們一向自命為護法中堅,教會棟梁,在兄弟群島上何曾受過這樣的耍弄。不一會兒,他們就在一個沙丘下找到了自己的複仇對象。那是一個黑人大漢,正在包紮自己的右腿。他帶傷跑到這裏,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看到追兵趕到,黑大漢一揚手,一道銀光直奔三人飛來。三人連忙閃避。銀光飛了一圈,又回到黑大漢手中。

“回還刀!”三個人都脫口叫出聲來。

這下,他們知道剛才在小鎮的屋子裏是什麼家夥傷害了他們的同事。數千年前,澳洲土著人就發明了一種叫“飛去來器”的神奇武器。飛去來器由堅硬的曲木製成。土著人用它來打擊獵物。高明獵手擲出的飛去來器如果沒有打中獵物,自己會飛回到獵手身邊。當白人用槍炮占領這片大陸後,這種奇特的冷兵器便隻有進博物館的份兒。不過在真理教成功地埋葬了科技武器之後,澳洲人又想起了先輩們的偉大發明。他們在飛去來器的基本原理上,製成了各式各樣的回還刀,不僅可以保持旋轉發射的特長,而且還開有鋒刃,增加了它的威力。

不過,此時那個叫追魂的殺手已是強弩之末,擲出回還刀的力量和準確都大不如平時。

旋風迎著刀的來勢就地一滾,便搶到追魂的麵前,黑大漢跪在地上,就用那把飛回來的回還刀接住旋風的招式。另兩個隊員迅速圍上來,三柄劍一起刺向對方。那是稽查隊員常練的合擊戰術。其中隻有一把劍刺向對手的身體,其它數劍則刺向他可能閃避的方位。形成天羅地網。隻聽“卟”的一聲響,一柄劍已經插進了對方的左肋。

黑人殺手一聲暴喝,宛如雄獅死前的吼叫,刺中他的那名隊員便摔了出去,此時旋風的一聲“小心”剛剛脫口。旋風不待對方再有反應,一劍抹斷了追魂的脖子。

旋風和另一個隊員架著受傷的隊員返回小鎮,那個隊員受了內傷,不住地咳血。走進小屋。旋風迅速地清點了人數:除了他、江夫人、哈姆達尼外,還有四名隊員能夠行動。半個月前,他們從珊瑚港上船的時候可從來沒有想到有今天這個結局。

“人不能太渺小,渺小的人隻能被別人用來當作工具。”旋風臉色鐵青,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什麼?旋風,你說什麼?你在說誰?”江夫人不明白旋風何以有如此的情緒變化。

“我誰也沒說,我隻是在說我自己。我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所以隻能被別人當工具使,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知道自己將麵對什麼,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掉了腦袋。”

“旋風,我們在一條船上,你必須信任我!”江夫人心裏焦急,嗓門也一下子提高了。

“江夫人,我沒有不相信你。”旋風擺了擺手。“我隻是在生我自己的氣。快三十歲了,仍然隻能在那麼個沒人理睬的小地方當個比一粒黃沙大不了多少的小官。我隻希望有朝一日自己有出頭之日,到那個時候,不是別人來耍我,算計我,而是我去擺布別人,想怎麼擺布就怎麼擺布。”旋風像是完全是在自言自語。

江夫人被旋風的話一時震驚了,這哪是平時那個專與女人貧嘴的旋風。這些想法與此時的危險全然無關,純粹是旋風的真情流露。任何一個人突然坦露自己的內心隱秘,大概都會震動周圍的人。

“準備出發,江夫人請帶路!”旋風抬起頭向一自己的部下作著手勢。

這時,一個年紀較大的隊員嘴唇動了兩下,終於鼓起勇氣開了口。他叫江布爾,是個哈薩克人。

“隊……隊長。”

“什麼事?”

“您曾經說過,不想去聖城的可以走。”

旋風沒有回話,其他隊員都明白江布爾的意思,一時間誰也沒插言。一時屋子裏氣氛緊張。

“您知道,我老婆快生了……”看看大家的表情,江布爾怯生生地補充了一句。江布爾留著大胡子,看上去有些老氣橫秋,但實際年齡比旋風要小。

“什麼,你答應過讓他們可以自由回家?”江夫人質問道,口氣聽上去就像一個師傅在訓導考慮不周的徒弟。

“改道前說過這話。”旋風的視線躲著江夫人和江布爾,語氣中帶著後悔。幾天前他對手下講這番話的時候,隻是憑著一時的意氣。現在看來,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要比以前慎重百倍才行。

“現在誰也不能走,帕爾哈蒂的殺手就在周圍,一個人落了單很容易被他們遇上。要是讓他們宰了,還算萬事皆休。如果被他們活捉,肯定會供出我們的行動方向。”江夫人厲聲說道。旋風感到一陣輕鬆,江夫人替他說了心裏話。

“帕爾哈蒂的殺手又怎麼樣,我受過反刑訊訓練,我……”江布爾仿佛受了侮辱。江夫人沒等他說完,一步搶到他身邊,右手閃電般在他的肋下一點。江布爾跌倒在地,慘叫著翻滾不已。旋風沒去攔江夫人,卻瞪了一眼想衝上來回擊江夫人的隊員。此時作為一隊之長,他的想法與江夫人是一致的。

直到慘叫聲足夠讓其他人恐懼了,江夫人才用腳尖踢了一下江布爾的肋下。江布爾停止嚎叫,驚訝地摸摸身上,不知道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怎麼就一下子無影無蹤了。

“受過訓練,紙上談兵!”江夫人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