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這些對語言的外在把握,如果沒有豐富、紮實的內涵底蘊是做不到的。所以,辯論語言必須做到言之有物,詞能達意,緊扣辯題,不講廢話。同時,還要盡可能做到言而有序。這裏所謂的序,就是指要有邏輯層次,條理分明。辯論進展很快,變化也很大,就要求語言的容量也大,在這種情況下,評委,尤其是觀眾幾乎沒有時間“仔細想”,所以分段分點、又逐步深入的層次結構可以幫助評委與觀眾理解並記住論述要點。最後,要“持之有故,言之有理”,也就是所言所辯有根有據,順理成章,不要把辯論變成詭辯。我們把上述三個要求歸納起來,就是辯論時遣詞造句要得當,言簡意賅;適當引用成語、詩詞、格言、警句。一個恰當的引用,常概括了許多句話想表達的,甚至表達不清楚的意境。在一次辯論決賽之中,複旦大學的四辯引用了青年詩人顧城的詩句:“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作為結束,猶如雲層激發出雷電,把整場辯論升華到極高的價值觀念境界,可謂氣勢磅礴。但是,辯論就其本質來說是理性的,語言的使用畢竟不同於抒情散文,形容詞不宜過多,更不能浮、空、大。
辯論的語言要措詞得體,也有許多忌諱。比如,得理時更要講禮,發急時不能用挑釁性語言,不允許人身攻擊,等等。
智慧與智慧的碰撞濺出火花,幽默是其中最絢麗的火花,它給辯論增色,給人以愉悅和啟迪。幽默不同於逗笑逗樂,更不是嘩眾取寵。幽默是一種機智,所用比喻緊扣辯論中心,觀眾或聽眾熟悉,而且極富哲理,耐人尋味。辯手在決賽的陳詞中講到“看暴力片、色情片,是從來沒有什麼公開的倡導與鼓勵,但為什麼總有那麼多人要趨之若鶩呢?”又如,“按照對方辯友的這種邏輯,那麼教化是非常容易的,每個人都是‘心有靈犀不點通了’。”再如:“……如果人都是本善的話,誰會拿起屠刀?”等等。事實上,隻有在賽場上掌握了主動權,才可能出幽默的效果。
除了口頭語言,類語言也是傳情達意的一個重要途徑和方式。所謂類語言,就是指說話者的表情、動作、儀態等。語言表達還有賴於辯論者的表情動作和儀表儀態。辯論者的場上形象取決於其氣質風度、思想、知識功底、語言表達能力,它們相輔相成,互為表裏。訓練有素的演員可以根據劇情表演的需要,設計適當的動作與表情,但一般人的動作表情是思想與語言的自然流露。我們認為,辯論者在場上隻要穩重、大方、機智、靈活,衣著得體,不必為辯詞專門設計什麼動作,形象效果也不會受太大影響。但辯論時表情、動作都不宜過於誇張,否則顯得不自然。對於那些有損形象的姿態、語言習慣等等,應在訓練中及早加以糾正。
辯論場上,評委與聽眾實際上隻是聽眾,與辯手不能作語言上的交流。但是,辯論是為說服評委與聽眾而展開的一種語言交流活動,思想感情的交流不僅僅通過語言來完成,還要通過無聲的語言即眼神來進行。所以辯論者要充分利用自己眼神傳情達意,也要通過對評委與觀眾的眼神、掌聲、議論觀察,把握會場的氣氛與反應,及時調整自己的語言與表達,以期達到最佳效果。
(三)知識結構的完善
一個辯論者,要想在辯論中縱橫馳騁,不僅需要嫻熟的辯論技巧,還必須具備相當完善的知識結構。辯論者隻有具備完善的知識結構,上至宇宙知識,下至日常生活,這樣辯論起來才能旁征博引、滔滔不絕,也隻有這樣,辯論起來才能做到思路開闊、想象豐富、表達自如。
這裏,我們仍以辯論賽為例,來對知識結構的完善對於辯論的重要性作一簡單說明。
很多對辯論賽很感興趣的人,認為似乎隨時隨地,即使臨場命題抽簽,立即就能來一場精彩的辯論賽;有的還認為經過準備的辯論隻是表演,完全沒有比賽的味道。這其實是完全錯誤的。
“知有智,智有謀,力能任。”一場精彩的辯論賽,一定要求辯手具有較高的文化水平、相當的理論深度、縝密的邏輯結構、翔實豐富的資料。這就要求辯手具有完善的知識結構,對所涉及的學科領域有廣度與深度的了解。因此,即使是一個訓練有素、經驗豐富的辯手,也隻有在作了充分準備之後,才能登台亮相,達到高屋建瓴、深入淺出、辯論自如的境界。
例如,在新加坡舉行的“首屆國際大專辯論會”共有七場比賽,辯題涉及經濟、環境、現代化、衛星廣播電視、教育、人性、道德、安樂死、艾滋病等諸多問題,可以說其知識涵蓋麵很寬很廣。
參賽的八支隊伍雖都由清一色的炎黃子孫組成,但因為生活在不同的國家或地區,思想意識、道德觀念、宗教信仰、語言習慣差異極大,即使是同一學術領域中的專業用語也不盡相同。這就要求辯論者和辯論隊學習、了解、掌握所涉及的學科領域的曆史與現狀,主要學派與代表性學者及其主要論點,時空跨度極大。真正做到“不僅知其然,還要知其所以然”,的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