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分卷 第六章(2 / 2)

兩年的時間裏,除了每個禮拜給姥爺打個電話以外,梁多箋再沒有和外界有一點聯係,也沒有人找過他,被推開在所有人的世界之外,有的時候他在想如果可以一輩子待在部隊裏麵也挺好。不巧的是離開部隊的前一個禮拜他突然發了高燒,原本間歇性失聰的右耳徹底失聰了,沒有辦法留在部隊裏隻能回來繼續讀書。他沒有將右耳失聰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也沒有再拉過小提琴,更沒有回過家。

差不多梁多箋從軍隊回來的時候,遠在美國的夏水知道了父母的事情,夏水搞砸了導師的演奏會,退學回了國。水夏先知道姐姐退學的消息,在多方打聽之後才知道了家裏的事情,媽媽從監獄出來的時候剛好在一年一度的比德邦鋼琴比賽前夕,水夏沒有參加比賽匆匆回了國,也因此被學校辭退。藝大校長曾經是水夏的老師,他有意接納水夏重新回去學習,在夏水和媽媽的勸說下,水夏繼續在藝大讀書。媽媽和夏水在藝大附近租了兩層樓,樓下是蛋糕店,樓上住人,夏水白天在店裏幫忙,晚上就和樂隊出去表演。

律夏水收起了長笛,減去了心愛的長發,在等爸爸回來的這段時間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水夏的身上。水夏回國以後的狀態特別不好,一場感冒一個月也不見好,夏水著急,他心裏更著急。她心疼弟弟,但還是一遍遍和他說讓他一定要爭氣,他是家裏最後的希望。

學校裏同級的人大多都知道他,畢竟被學校退學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水夏隻能一天又一天的把自己關在琴房裏。“兄弟,不好意思,接個道,”梁多箋爬上二樓的陽台,衝著屋裏麵的人說道。

宿舍樓開門的時間是早上六點到晚上十一點,梁多箋回來的時候已經關門了。好在二樓的陽台是開放的,他用手比了一下二樓的高度,然後站在樓下的石椅往上輕輕一跳就爬到了二樓。二樓的人對半夜這樣的突然出現已經見怪不怪了,這間宿舍早就成為第二個宿舍進出口,每個人依舊在做著自己的事情,絲毫沒有受到任何的打擾。梁多箋拍拍身上的灰,推開陽台門灰,輕聲地走了進來。

“梁多箋,”靠門邊的床簾裏伸出一個腦袋,“你是梁多箋?”

梁多箋指著自己問對方,眼前的人他並不熟悉,“你認識我?”

那個男生從床上跳下來,“你真的是梁多箋?”

他點點頭,“不好意思,請問我們認識嗎?”

“你不認識我,我和郝聽一個班的,我認識你,”

“郝聽?”梁多箋想到了下午地鐵上的那個漲紅臉叫自己名字的女孩,他想回應她,可笑的是自己一時竟想不起來她的名字。梁多箋看著麵前的這個單眼皮男孩,“那我們是校友?”

“現在也是,你也是電氣學院的?住幾樓?”

宿舍的人目光都聚集到兩人身上,梁多箋覺得有些尷尬,把那個男生拉了出去,“我是大一的,住在三樓,你好,我叫梁多箋。”

“你好你好,”男孩握住他的右手,“我是周州,你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來問我啊,我就住在這裏,還是你學長,咱們還真有緣分。”

梁多箋笑笑,掙脫了右手,“謝謝你,不過,我該回去了。”他走過去還聽見周州在後麵說“學弟有機會一起吃飯啊。”

“世界上還有這麼自來熟的人,”梁多箋開門走進了宿舍。

“還以為你不回來了,”曾遠說。

“我這不忘記時間了嗎?”

“你這一定去見的是女性朋友,是不是下午地鐵上叫你名字的那個?”楊林揚接著問。

梁多箋脫了外套,“你聽錯了吧,哪有什麼女同學,”

曾遠摘了耳機,“拜托,怎麼可能,”

“哦,”

“你今天走早了,你是不知道店裏麵發生了什麼,”楊林揚說。

“怎麼了?”

“店裏麵那個男吉他手罷唱,對所有人說主唱抄襲他的歌,店裏麵亂哄哄的……”

梁多箋坐在椅子上回想剛剛遇見夏水的情形,從小到大隻要是她想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止,她說話的語氣絕對不是鬧著玩的意思,心裏不免有些擔心,“夏水啊,夏水啊,你到底和什麼樣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