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中午,郝聽她們回到了今門,剛從車站出來,兩人拉著行李箱滴溜溜亂轉的時候,宋河潤不知道從哪了冒了出來,手裏還拿著一束花。
“對不起,我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郝聽,她領會到他眼神的意思,識趣的準備離開。
嘉寶拉住她,“我和你一起回去,”
郝聽對宋河潤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再不走就可能要挨打了喲。”
“嘉寶,我這次是很認真的來向你道歉,”他還是受不了旁邊郝聽一臉要你好看的表情,“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看見你就煩。”
“我,”
“郝聽,”一邊傳來了叫她的聲音,三個人齊齊看過去,水夏穿著一身豎條紋西裝,手裏也捧著一束花站在那裏。
宋河潤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這下可以走了吧,”說著就伸手要去拽她的胳膊。一隻手伸在了他之前,把她一把摟在懷裏。
水夏看著她,“走吧,已經做好飯等你了,”然後拉著她看都沒看宋河潤一眼就走了過去。
郝聽跟著他回了家,水夏媽媽做了一桌子的菜等著二人回來,飯桌上的三人倒還挺像那麼一回事。
“你能把你那西裝脫了嗎?蹭上油多難洗,”水夏媽媽一邊給郝聽盛飯一邊說。水夏無奈隻好回房間去換衣服,媽媽接著說:“你看把他高興的,還沒和你說吧。”
“什麼?”郝聽有些疑惑。
水夏媽媽坐下來,“他前段時間不是在忙曲子嗎?然後公司通過了,不僅簽了他,還要給他發出來,明年還準備給他辦個人獨奏會。”
“這麼厲害?”她看著從房間裏走出來的水夏,“你怎麼不告訴我?”
他坐到她旁邊,“這不還沒來得及嘛。”
之前的那些埋怨被水夏媽媽的一句話瞬間衝銷在九霄雲外。他一心隻投入在鋼琴上的時候,郝聽恨不得把鋼琴給砸了,但是一聽到有關他的好消息的時候,不管之前有多委屈都瞬間遺忘。他慢慢變好才是她真正希望的。
吃完飯,水夏神秘兮兮的把郝聽拉進了房間,在鋪滿琴譜的桌子上翻騰了好一會兒拿出了一個信封,“打開看看。”
郝聽正準備伸出手去接,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嘉寶發來的消息,一張圖片加一段文字。“我昨天偷偷拍的,遠遠看著你倆還挺好的,既然已經和過去鄭重地說了再見,可要和你家的鋼琴大師一直好下去哦。”照片裏的郝聽和梁多箋逆光站著,隔著小段距離相視微笑,曾經的悸動終將變成了回憶,盯著屏幕的她也不自覺的笑了。
“有事嗎?”
郝聽關了手機,“嘉寶發的,沒事,”她接過信封,來回翻轉著看,“裏麵裝的什麼?”水夏不語。她慢慢打開來,裏麵是兩張車票。
“今門到雲南的不限次車票,一個月內隻要是沿途停靠的站都可以隨意上下車,明年七月份的車票。”
“為什麼要送我這個?還有大半年,”
水夏坐在桌子邊,“畢業禮物。”
郝聽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把車票放在桌子上,“你要回美國了嗎?”
“不是,”水夏抱住她,“去英國,是老師推薦的,等年初的個人獨奏會結束的時候就過去,三年。”
郝聽掙脫他的手,“所以,你已經決定好了,對嗎?”
水夏又緊緊握住她的手,“我知道這樣很自私,但我想給你更好的未來,你也快畢業了,像這樣彈下去,承諾給你的未來我看不到。就三年,我可以變得比現在更加勤奮,爭取早點回來。隻要,”
“隻要什麼?我等你,憑什麼?”郝聽吼道,“你想變得更好,我從來都沒有阻礙過你,可是為什麼每次你都隻會告訴我結果,然後和我說對不起,在你眼裏我到底算什麼?”
“我愛你,郝聽,我害怕失去你,所以我要變得更好,”
郝聽推開他,“我累了,回去休息了,”
水夏媽媽站在門口,“小聽,他不是那個意思,其實也不是非去不可的事情,你要是不願意就不去了。”
“這麼好的事情為什麼不去?”郝聽跑到樓下,撐起拉杆,“我不會成為他的累贅的,讓我離開的時候我才不會厚著臉皮求收留。”
水夏站在窗戶前看著樓下邊走邊哭的郝聽,他忽然覺得自己看似平和的麵容下其實隱藏著一張怪物的臉,寄生的蟲子一點點的侵蝕著他的軀體和靈魂。她察覺到了身後的目光,回過頭故意當著他的麵擦幹了眼淚,然後拉著行李箱快步的走到站台離開他的視線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