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天色越來越暗沉,寧薑心裏也漸漸開始急起來。
秦遮說的話,她沒太懂意思,但至少寧薑明白一點,那就是——在夢境中陷入越久,危險就越大。
如今十多人,隻有她跟項愷醒了過來,其他人則是半點反應也無。而男人話中意有所指的“24小時”,似乎隱隱透露著他好像知道些什麼。
寧薑覺得自己不能再忍了,突然起身大跨步走到秦遮身前,目光如炬。
“你是不是靈門的人?”她問,跟夢中如出一轍的直接。
秦遮微愣,但倒也沒露出寧薑預料中的那種表情。她以為他會意外、會不悅甚至是冷漠,可實際上,男人隻是對上女孩探尋的目光,眸底清澈得一覽無餘。
“是。”
秦遮回答得簡短而坦白。
意外的反而是寧薑。
她呆在原地,刹那恍惚。
所以……夢裏經曆的一切,的確有很大可能,是真的?
秦遮彎唇笑了笑,笑容辨不明意味,“我挺好奇,你怎麼會猜到我是靈門的?”他話雖這麼說,表情卻壓根兒看不出“好奇”的樣子。
寧薑抿唇,須臾後道:“猜的就是猜的,”她回頭,看了眼依舊昏睡的鬱嵐,再看一眼滿是擔憂的聶之川,“既然你承認你是靈門的人,那麼,你一定有辦法將他們從夢境中帶回來。”
“嘿,”秦遮語氣誇張,手從褲兜裏拔出來,擺得跟什麼一樣,“那可不,要說通靈的本事,我或許還比不上你。”後半句話他壓得很低,幾乎是半傾著身子貼在寧薑耳側說的。
項愷和聶之川在不遠處看到,一男一女,一高一矮,模糊的剪影如同溫暖依偎。
女孩條件反射往後退,臨了又忍住了,待秦遮以曖昧的姿勢和自己耳語之時,她心跳得有點快,不太適應如此近距離和人接觸。
“要不然,我也不會拿你的傘了。”秦遮笑嘻嘻,勾身的時候還惡作劇似的吹了吹寧薑小巧的耳垂。
女孩霎時臉黑了大半。
“你既也是為柏納湖湖底的懸案而來,不如大家就坦誠相見些,”寧薑音調都涼了下去,真是極度受不了這樣流裏流氣的男人,“我配合你,你幫我救人。”
她雖跟鬱嵐不太合拍,但怎麼說,人命還是人命。寧薑心冷而硬,可還不至於到冷血無情的地步。
“噢?”這話倒讓秦遮訝異了片刻,“現在我更加好奇的是,你為什麼好像,很了解我的樣子?”他表情很真實,似乎並不像作假。
寧薑心沉了沉。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夢境的確是真的了。
雖然有些距離,但聶之川大概也聽到了兩人之間簡短的幾句對話。看秦遮沒有要援手的意思,他是有些惱恨的,特別是瞧寧薑的意思,如果鬱嵐醒不來,生命都會有危險。
盡管聶之川不太相信、也從未碰到過如此莫名奇怪的事情,但他還是提心吊膽著。
“我配合你,你幫我救人,”寧薑沒回答,隻又將剛才的那句話重複了一遍,並且滿含深意地強調,“你應該知道,引靈傘認主,沒有我,你一樣查不出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