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玖玖是假冒的，那她迷惑自己必然居心叵測。
如果這個玖玖是亡世後形成的鬼，那……老實說，項愷是無神論者，真碰上這麼個情況，反而不會去想曾經那麼相愛的玖玖就算化成鬼應該也不會傷害自己的這種可能性。
於是他腦子一抽，想著自己水性可以，說不定在湖裏倒安全些，咬咬牙果斷跳了。
湖水撲麵，他一個憋氣，猛紮入水下，身子完全舒展。不是很強壯的胳膊用盡全力往前伸，同時雙腿不停打著水花，以極其快速的節奏遠離湖岸。
直到一口氣遊出二三十米，項愷才準備將腦袋從水下探出。
然而……
不知是不是因為遊得太過激烈，又或許是精神緊張所致，他的小腿，突然抽筋了！
項愷一驚，小腿魚肚子處的疼痛讓他沒有辦法浮起，而那一口氣早就憋到了極限！
他想呼吸，身子卻越來越下沉！
完了……
項愷心跳急劇加快，“咚咚咚”的，仿佛馬上就要跳出喉嚨。
他閉上眼，想睡，極度疲倦。
……
“醒醒，別睡！”感覺到有人在輕拍他的臉，又好像在晃動他的身體。
那焦急的語氣讓項愷在混沌中也感應到了關懷，擱在身側的手指尖微微動了動，眼皮跳了一下。
寧薑一喜，和處於訝然狀態的聶之川四目相對。
秦遮倒是低道：“不錯啊，能自己醒過來。”
項愷跟秦遮和寧薑不同，他們兩人或多或少有異於常人的能力，而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能抵抗住夢境的迷惑，甚至有直麵危險的勇氣，已然值得秦遮刮目相看。
“你還好嗎？”寧薑心頭被大石頭壓著的緊張感突然放鬆了些許，畢竟項愷算是她短暫接觸過的並且能勉強稱作是“朋友”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她不想項愷有事。
但聶之川的心情就完全跟寧薑相反了，他雖然也挺高興項愷醒了過來，可卻愈發擔心鬱嵐了。
“小……小寧？”男人慢慢睜開眼，視線還沒清明，第一眼看到寧薑的時候仍舊有點恍惚。
“是，”寧薑點點頭，呼出一口氣，“太好了。”她低聲道，隨即拍拍項愷的肩，以示安撫。
後者一臉茫然，“我……”他訥訥道，末了遲疑，“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秦遮嗤笑一聲，不語。
寧薑也不打算解釋，隻麵色凝重地湊到一言不發的聶之川身旁。兩人定定地看著鬱嵐，氣氛沉重。
項愷忽然覺得自己一覺醒來，好像什麼都變了一樣，身邊多了兩個陌生人不說，其他人竟都睡著。而且最詭異的是……他身上似乎……濕漉漉的？
正疑惑間，項愷聽到那個單獨坐在一邊的男人抬頭看了看天。天色微有些暗了，烏雲擋了頭頂光亮，夕陽西下。
“再一會兒就要到24小時了，”秦遮衝寧薑方向淡淡提醒，“你的夥伴，隻有一個醒了過來，真不知道是該佩服，還是可惜。”